“我告诉你,从宗室中挑一个孩子由我抚养也好、抚养你的孩子也罢,于我没有区别。但你若想绕开我……那谁都不知道在你腹中的孩子出生之前会发生什么。”
“臣妾不敢……”
威胁过杨淑妃,全久又留下了几个心腹宫人守在此处,才稍稍安心了些。
回到慈元殿,她马上招过曹喜,便吩咐道:“去找到给杨氏通风报信之人,处置了……”
全久当然也没忘记李逆带来的可怕威胁。
但那不属于她有能力处置的范畴,那需要朝堂上的诸公想办法。她首先能做的,只能是先维护住自己及及可危的地位……
赵禥虽说是个傀儡,毕竟象征着大宋社稷的皇权,他这一病倒,最直接的影响便是使得朝堂权力再次失衡。
是夜。
几个朝中重臣聚在一起商议。
“夏富投降了,夏贵还能不降吗?”
“若早些将其召回,局势何至于此?”
说到这里,话题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争权之事上来。
虽说是大敌当前,但如果由谁来掌权都还没有确定好,自然是没办法御敌的。
“怪谁来哉?还不是没能及早说服太后罢了贾似道的相位?”
“若往后皆由太后垂帘听政,是否更难铲除奸党?”
“局势一变,太后更要信了贾似道的说辞。”
“只怕贾似道还能找到借口把夏贵的兵权也夺了。”
“不仅如此。”陈宜中忧心忡忡,道:“淮西一丢,贾似道已借口率大军还朝了。”
“那这……逼得紧了他万一反了……可不从他手里拿回兵权,如何守长江?怎生是好啊?!”
如果现在只需要考虑如何抵御外敌,众人自有章程。难处在于既要对付李瑕,又要对付贾似道,一举两得的办法自是难想。
“如果能议和就好了,怎么就谈不下来呢?”
“是啊,若能议和,万事迎刃而解。”
“不如遣使北上?答应其使节的要求如何?”
“早已派人去了,只是唐廷一直未曾答复。”
“再派人走一趟吧。”
“这次,只怕是要让大宋称臣了……”
陈宜中却认为只怕称臣也没用,他一开始之所以能被王荛骗了,正是因为议和的好处太大。
谁能促成议和,谁就能得到朝野上下的信任推崇、执掌大权。而战事一旦宣布结束,贾似道马上就不能再号令大军,轻易就能被除掉。
结果呢?差点就要成功了,王荛狮子大开口,不断增加条件。
正在此时,有仆役匆匆赶到。
“阿郎,有人送了信来,来人称……能解阿郎之忧。”
陈宜中愣了一下。
他心里分明能预感到这封信很危险,却还是快步出了大堂,接过了那封信。
一看那字迹,果然又是王荛。
信的开头,王荛便以严厉的语气指责了宋廷,骂他们不识好歹,始终没有让攻打川蜀的兵马退兵,又不肯答应先前的条件,可见议和之心不诚。如今大唐已驱除蒙虏,马上要提兵南下,一统天下……
陈宜中看到这里,额上已有了冷汗。
目光稍移,他很快便看到了最后一列。
“若尔等犹欲议和,无非赵氏俯首称臣、交犒军钱五百万贯,并函贾似道之首级送至开封。”
陈宜中不由愣住。
之前王荛给了他当秦桧的机会,他没成功;这次却又给了他一个当史弥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