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大帐是敞开的,一排锐士挡上前。
李瑕不以为意,将随手的佩剑递了,转头向身后的亲兵们道:“你们在帐外等等。”
他走进大帐,抬头看向吕文德。
李瑕已经很高了,吕文德则是高到了离谱的程度,站在那像是一个巨人,长手长脚,确实是天生的战将。
这一见面,李瑕才明白,为何当年赵葵只看到路边掉落的大鞋子会大吃一惊,派人去寻找吕文德。
巨人般的战将立在那,一生转战二十余年,杀气凛然,气势骇人。
李瑕的身板依然挺直,不卑不亢,丝毫未因其气势所慑。
“拿下!”
吕文德扫视过李瑕,忽然喝道:“贻误军机、军法处置!”
“吕帅若不怕下不来台,大可拿了我。”李瑕不等帐中士卒上前,已笑应了一声。
“唰!”
帐外,李瑕带来的百余兵士已拔刀在手,动作整齐划一。
这些人显然也是精锐。
吕文德大怒。
他还真不怕这些人。
但他确实没真打算把李瑕怎么样。
贾似道交代过,让他与李瑕好好相处,合力立功,以谋相位。
吕文德外表粗莽,但又有些精明。
他很早就看出大宋朝的武将该怎么混,比如朝中必须有靠山,不然官家说不信任就不信任。
早年,他倚靠的是赵葵。
谢方叔取代赵葵为相后,他又投靠谢方叔但合不来,于是阿附贾似道,从此如鱼得水。
此时帐中的力士已上前,李瑕眼神却依旧很平静,随手还把玩着一个物件。
那是个蟋蟀笼子
“住手!老子与他开玩笑看不出来?滚出去!”
吕文德没有为了掩饰什么而大笑,他不需要。
他心里不痛快,便表现出来,懒得演。
官家纵容他,因为官家不喜欢有心计的武臣。就喜欢他这样爱嫉妒,与同袍相处不好的,还因为贪财名声大臭的。
当然,得真会打仗。
待帐中诸将都出去,吕文德开口又骂。
“狗崽子,你为何不出兵?!”
李瑕并不马上回答,反问道:“末将这一路走来,见大营残破,听说是杨文安偷袭了吕帅?”
“哪個混球与你说的?”
“看来,杨文安要一战成名了”
“少他娘激老子,老子不吃这套。说!你为何不出兵?”
李瑕坦然道:“因为,我要很快打下利州了”
吕文德一愣,接着便是勃然大怒。
突然,
一柄大斧被吕文德操起,猛地向李瑕斩下!
他动作不算快,但这一下竟是全力相击。
劈山之势。
“呼!”
风声烈烈。
李瑕急忙一避,已在地上滚了一圈。
“嘭!”
帐中摆地图的大台已被吕文德劈得四分五裂。
“都别进来!”
吕文德大吼一声,再次劈向李瑕。
李瑕滚了两圈,举起帅椅向吕文德砸过去。
“嘭!”
巨响声中,木屑纷飞。
李瑕趁机拿起兵器架上一柄长枪,猛刺吕文德。
两人都是毫不留手,真是想把对方弄死。
“铛!”
“铛!”
火花四溅。
吕文德的大斧不同于张珏的短斧,而是斧身极重、杆极长。
他手又长,舞得虎虎生风,帐中几乎没有能躲的地方。
李瑕两次要被扫中,拿长枪硬挡了,虎口巨痛,五脏六腑都觉翻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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