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子怠政,满朝上下,奸党盘踞。
稍能用事的忠臣,文的不知变通、武的心高气傲,怎不教人忧愁?
李昭成低下头,道:“父亲被荣王党羽捉了,二弟又得罪了丁大全、贾似道侄儿实是不知如何是好,幸而右相出手相救。”
“李非瑜若不是风流成性,沾惹北面世侯之女,岂能有这般祸事?”
“但二弟确实忠于大宋社稷,恳请右相明鉴。”
吴潜还是相信李墉之子的忠心。
若非如此,也不会出手相助。
“垂垂老矣,相位不久了啊。去吧,告诉非瑜,老夫要见他一面”
赵昀赏赐给李瑕的府邸就在天井坊,地段极好。
向南绕过吴山便是御街,穿过御街便是大内宫城。
向东、向北皆是临安繁华街市。
向西不远,则是西湖。
离贾似道家很近,步行便可到乐丰楼、教坊、风帘楼、临安府总之是吃喝嫖赌,甚至坐牢都很方便。
唯独一点不好,南面正在起建一个更大的府邸,竟是连夜里也在动工,隐隐有些吵闹。
“大帅。”
“阿郎。”
李瑕走过这间雅致的三进落府院,只见严云云迎面走来。
“买了?”
“买了十名美婢,已分开安置。”
“不许她们互相说话。”
“是,已与她们说过规矩,不许问阿郎每夜去了谁屋里。”
“衣服给我。”
很快,李瑕换了一身便衣,从侧院围墙跃了下来,汇入了临安的繁华街巷。
他之前在临安待得不算久,但却特意记过临安地形,很快便拐进里仁坊,走进陶家巷。
“阿郎到了。”
“进堂再说吧。”
杨实一进堂,再次施了一礼,道:“老朽未能办妥事情,陷阿郎至绝地,愧矣。”
“聘书拿回来了。”李瑕道:“杨公不必再愧疚。”
“太好了!事成了?那其后计划”
“只能说是,破了第一层杀机,但事远远未成,各项计划继续。”
“是。”
从赵昀二话不问,让李瑕带走那满匣证据之时。李瑕就知道,这位官家还是想将自己留在临安。
若还有意任自己为蜀帅,绝不可能不查清楚。
眼下不罢免,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看来,还未找到李墉?”
“是。”杨实道:“姜饭派人日夜盯着吴府,从未见到李墉。”
李瑕点点头,道:“请杨公说说这一个多月以来临安情况吧。”
“李郎君先见了吴潜,依阿郎吩咐,说了阎党是如何欺骗赵氏,吴潜遂知其相位不久矣,答应了保阿郎一次”
“他看穿了宗文瑞、葵拱等人收到的招降信是我们扮成蒙古人给的?”
“不知他是否看穿。”杨实道:“李郎君说,能瞒过便瞒。哪怕瞒不过,他也肯帮我们。”
“你们如何布置的?”
“我等已收买了宗文瑞府上一名幕僚,让他到右相府检举。”
“去检举了?”
“去了。”
李瑕回想着吴潜在殿上的说辞,道:“那吴潜已看出来了。”
“这,不知有何区别?”
“我若骗过吴潜,那是我的本事。而若是他出手帮我把计划补全,恩情越大,他索求的回报便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