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与贞自无不可,对于纪兄他向来是言听计从,若没有这位千户大人睥睨靖州,自家商号哪能顺风顺水。
早就受尽明枪暗箭!
约莫未时过半,接到帖子的兰雅芳精心梳妆一番,乘一顶软轿来到浣花剑池山门前。
她轻轻一拍手,跟在后头的那架宽大马车帘子掀开,竟是十三四个头戴轻纱冠,手腕脚踝套着银色铃铛的妙龄少女。
她们穿着清凉,露出娇嫩小腹与纤细胳膊,看似该遮掩的地方,都护得严实,可却像是琴弦撩拨,勾得人心痒痒。
那白腻腻的肉光,好似浪花似的抖动,直叫来往的行人,无论男女都难以挪开双眼。
“那个纪千户真是艳福不浅!”
“十三四个火辣娇娃,也不怕掏空身子!”
“你懂什么?习武中人,气血强盛,以一敌众乃常事!”
“既然如此,你家婆娘为何还整天埋怨,讲你是银样镴枪头?”
“……”
各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霎时如同石子落进平湖,溅起道道涟漪。
兰雅芳充耳不闻,递上请帖,将那些散发妖冶气息的妙龄少女引入府中。
正厅当中,洛与贞瞧见那成熟丰韵的大旗会掌门夫人,以及身后彩云似的一众女子,赶忙垂落眼帘,瞥向旁边的纪渊,低声道:
“纪兄,你这虬筋板肋的体魄再强横,也难吃得消如此销魂的红粉阵吧?”
纪渊亦是感到意外,他本以为兰雅芳单独前来,没料到会弄出这么大的阵势。
他不理会洛与贞的胡言乱语,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轻声问道:
“夫人这是何意?”
兰雅芳美眸轻闪,掩嘴笑道:
“妾身这几日,恰好寻得几位前朝宫廷的舞姬后裔,故而想要进献给千户大人,感谢对于大旗会的照顾。”
纪渊眉锋扬起,似是半信半疑道:
“前朝风流云散,崩塌甲子有余,居然仍有舞姬后裔存世?
夫人不妨把来历说得更明白些,也好让我等长长见识。”
兰雅芳眼波流转,如一泓秋水,轻声道:
“百蛮皇朝信奉大蛮尊与长声天,常有法师、祭司以歌舞作为仪轨,乞求神灵恩赐。
故而,宫中常年养着歌姬、舞姬,除去宴请作乐,还有祭祀上天之用。
当初,那位末代汗皇尚且在位时,曾有大法师献上十六位绝艳舞姬,作天魔之舞。
引得大蛮尊与长生天垂眸降世,传为奇事!”
纪渊好像起了兴致,身子前倾,反问道:
“本官略有听说,百蛮汗皇与十六位天魔舞姬昼夜享乐,纵情滥欲,罔顾红巾义军挑起处处烽烟。
最后国破家亡,化为过眼云烟!
怎么,她们也会那支天魔舞?”
兰雅芳并未正面回答,只说道:
“是真是假,千户一见便知。
据说赏完天魔舞,而未被声色所迷,可以得到莫大的好处。”
这位大旗会的掌门夫人暗示明显,好似故意撩拨勾引,看得洛与贞连连叹气。
纪兄果真是口味不同。
北镇抚司的传言非虚啊!
“那好,请夫人让本官一睹天魔妙舞!”
纪渊似笑非笑,浑然不放在心上一样。
“千户有所不知,这天魔妙舞讲究缘分,对于心志不坚者,实则有害无益。
唯有像千户这般气概雄壮,睥睨十方的奇伟男子,方才……可以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