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扈轻心中所感,这次的感应强烈而急切,她立即脱离了人群踏剑向天而去。
某处野山峡谷,狭窄的官道上跑着一辆车数匹马和若干护卫打扮的人。
“主子,穿过这条山谷就是界河,狼卫就在界河对面接应。我们马上就能脱离郭氏的掌控了。”
马车里容颜姣好的妇人眉心深深的竖纹:“最后关头尤不能大意,让我们的人加快行进。”
“是。”
妇人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大将军也在观望,不然一条水能隔开威名赫赫的狼卫?但她知道既然是双方合作那便要拿出自己可以与之合作的诚意和底气来,这界河,便是一道考验。活着过去,双方结盟。过不去,大将军和郭氏也不会撕破脸。
她搂紧怀里的人:“儿啊,我们一定要过去,取得大将军的支持,将我皇朝江山从那毒妇手里拿回来。”
她怀里的孩子不声不响,目光清明,小小年纪因为一路的追杀而滋生出远超同龄人的沉静来。正因为这孩子聪慧健康,才被郭氏所不容。
尖哨声起,果然有追兵埋伏。
“冲过去!”
马蹄击飞,兵戎相见。众人护卫大车向前,随着尸体叠加,大车冲出山谷,到得界河,马车周围的护众仅剩十余数。
界河并不多宽阔,只有两三丈的水面,也并不多深,枯水期的时候河水会缩成几股细流,但其所代表的意义重大。就像河对面一片黑压压的甲兵一样重大。
甲兵很多,立在河对岸如雕塑,寂静无声的看着河对面的惨叫厮杀。
一个一个又一个,自己这边的人倒下,车厢被石锤打散,夫人拉着孩子被几个护卫护在中间往河边跑。
黑衣人冲上来,冲散了护卫,妇人倒在河边湿泥里,脚骨咔嚓一声响,将孩子狠狠一推:“快走。”
她散了发嘶吼:“郭氏毒妇,挟持天子,淫秽后宫,把持朝政,任人唯亲,残害忠良——”
她想吸引刺客的注意,可刺客冷静,知道要刺杀的真正目标。任她再骂郭后,他们也无动于衷。
小儿往水里扑腾,他还太小,水对他来说太深。
黑影笼罩在他湿透的小身体上,寒光倒映水面朝着他细嫩的脖颈砍去。
小儿闭着眼往前扑腾,口鼻呛了水咳了起来,咳着咳着,咦,哪里不对。
扈轻踩着水提着人,戏谑:“这是小马过河呢。”
小儿睁开眼,看到一张含笑的面容,这是谁呢?
扈轻看到他的眼睛,恍惚了十分之一秒,就是他了。
她笑意加深:“开局如此险峻,注定你要做大事呢。”
小儿听不懂,眨了眨眼。他看到旁边的刺客,身躯壮硕的壮汉此刻举着刀一动不动,满脸都是惶恐。
后头的河岸上,还活着的人也惶恐的望着这边。
他的母妃呆呆的张大嘴,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模样。
他又望向河对岸,狼卫们也不如先前的沉寂。
他仰头,这个人是谁呢?
一个从天而降、可让人瞬间不能动的神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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