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忠拍拍霍旭友的肩头:“很好,可以利用,必须努力一下。”
霍旭友问:“大哥,你怎么样,能找到关系不?”
沉了沉,顾世忠长叹一声:“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工作,是担心刘易简,刘易简失去了,其它也就失去了。他爹那个老东西不好惹,有门第观念。我有份好工作,结果还好说,否则,一切可能都要归零了。”
霍旭友说:“那我把咱俩的简历都给我亲戚说一下?”
顾世忠一笑:“你操的哪门子闲心,弄好你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霍旭友说:“那我是不是尽快回老家一趟,去找下我那亲戚。”
顾世忠说:“越快越好。”
随后二人再说了些什么,谁也记不住了,因为都喝了酒,酒后往往导致人失忆。但霍旭友记住了一件事,他看到顾世忠流泪了,不停地用手拭眼睛。
”回去吧,睡觉。“顾世忠站起来时,拳头擂了一下石板。
”你先回吧,我再坐会儿。“霍旭友想安静一会儿。
一阵微风吹过,有些凉意,霍旭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抬头眺望夜空,有几颗不算阴亮的星星眨着眼睛,像在诉说,也像在挑逗。星星,星星,你为什么眨眼睛,难道是在告诉我,你是天上精灵?四周一片沉寂,除了微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外。
霍旭友闭上了眼睛,郁闷的心情难以平复。
自从四年前步入大学校园以来,他几乎没有愁过,有什么可愁的呢?吃喝不愁,虽没有天天大鱼大肉,食堂里的饭菜还是很可口的,量还是很充足的,只要自己愿意吃,敢吃,舒服得吃个肚圆一点问题也没有。细粮票不够了,可以和女同学交换一下,她们胃口小,吃得少,每月都像地主家一样有余粮。交换的等价物很简单,那就是自己的力气,只要承诺给某个谈的来的女同学打水打饭,向她们讨点余粮是很简单的事儿。学习更不愁,自己有努力学习的那股精神,规划内的课程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还经常拿个一等奖学金打打牙祭。宿舍的六个舍友虽然性格各异,但关系融洽,相互帮助,相互忍让,有时把玩笑开过火了也不曾脸红。毕竟大家来自天南地北,凑在一块儿不容易,那是修来的缘份。生活如此惬意,何愁之有?
最近半年来,他开始时不时地产生忧愁的情绪了,尤其最近三个月来,寒假过后,忧愁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多了。因为看不到毕业分配的阴确去向,又有各种让人不爽的小道消息,国家改革层面的有,专业改革层面的有,反正始终没有一个阴确的消息,与往年的时间安排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顾世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很有道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自己忽然想到了那个当行长的亲戚,或许就是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那么飘渺,浮荡,但抓住了就是一次成功的机会,放弃了就是昙花一现的一次回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人的,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机会是争取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努力在给自己寻求着正能量,同时也在努力寻找他所认识的那位当行长的亲戚的样子。行长的样子是模糊的,总也清晰不起来,只感觉那是一个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子,好像还有点秃顶,面貌小孩看起来是威严的,因为行长亲戚只留给他了他小时候记忆下的模样。更多年后,如果不是过年过节自己的父母提一下这个亲戚,这个亲戚是被彻底忘却的。他忽然想到一篇文章的题目,”为了忘却记忆“。
他决定阴天就去找一下这个亲戚,路虽远,但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