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当时坚持要用武敬元,心里是存着几分要与先帝较量的心思在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想要胜旧人,本也没有错。
可今年不过是武敬元任洪州刺史的第三个年头,便出了这样的事。
傅岚宸有时也不得不敬佩自己的父皇,回回教训儿子,三句都离不开沉稳持重,三思后行。
但是自己做的事,用的人,总是带着一丝挑战性和不可确定性。
所以大臣们敢骂傅岚宸离经叛道,只是因为柿子挑软的捏罢了。总不能指着皇帝陛下的鼻子去骂吧!
写有武敬元罪状的折子,前日就到了御史台,内阁同样也收到了一份,皇帝陛下的面子正岌岌可危。
内阁尚在踌躇之时,御史大夫年少清,那个史上最耿直,又是出自徐家门生的青年勇士,今日头本便递了此事。
果不其然,在皇帝拿到奏本的那一瞬间,傅岚宸眼看着他父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底下的大臣们,安静的有点过分了。越安静,越是提醒皇帝陛下用人不当的失察。
“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日里话不是很多吗?”皇帝放下奏折,无端一声冷斥。这下就连年少清都不说话了,他虽敢直言不讳,却也晓得帝王手中握有生杀大权。
皇帝脸色十分愠怒,用手中的折子重重的拍打着龙案,喝道:“折子都递到了御史台,那武敬元的政绩年年考核都是优等,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宋祁你来说!”
吏部尚书宋祁急步上前,直直跪在地上:“微臣办事有缺,请陛下降罪。”随即,一众吏部的官员悉数跪在了宋祁身后。
皇帝一抬手,那本弹劾武敬元的折子,便疾驰到宋祁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
因为这件事,连着几日早朝,皇帝都发了一阵无名火。查肯定是要查的,但至于怎么个查法,就是每天讨论的核心。一边主张明查,认为更快速有效,且真的查出来既可以安抚民心,还可震慑周边地方官员;一边主张暗查,查询的证据会更详细准确,也不会扰乱治下,造成恐慌。
双方争执不下,皇帝口渴又头疼,端着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余光间瞥到站在人群之首的太子,长身玉立,一派悠然。
皇帝心中不满,手指重重的按在茶盖上,沉着脸问道:“太子以为如何?”
皇帝陛下这一开口,众臣讨论的声音突然少了许多,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太子。
傅岚宸并不慌张,只是淡然的看向对面的三皇兄齐王,心中冷笑,面上平静:“儿臣涉及朝务不多,经验不足,想先听一下齐王的想法。”
对面齐王神色一紧,还未来得及开口,上头端坐的皇帝便开言:“齐王主张明查,为显现天家威严和公正。”
傅岚宸语气也平淡:“那便明查,听三皇兄的。”
“可是吏部进言要暗访。”皇帝的语气中已经有些无奈了。一来一回,傅岚宸觉得有些倦了,他向来不理朝政,不揽政权。对于党争之事,更置若罔闻。
沉思片刻,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对着皇帝拱手道:“那就一起查吧,吏部觉得单查洪州不妥,江东五个州郡府就一起查。吏部不是出了一本《清吏治》吗?去年查了京畿附近的七个州府,今岁查一查江东也不是什么突兀之举。三皇兄和宋大人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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