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族这千年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修士被清楚地记载来到过那个境界,想来妖族那边也是,可如今,陈朝无比确定两位帝君在最后一战里,都各自往前走了一步,成为更高存在的修士。
大梁皇帝如今没了踪迹,可妖帝便坐镇在妖域。
这是当世唯一的一位忘忧之上。
陈朝心情有些沉重,但并非不可以接受。
在这个时代里,云间月也好,还是他陈朝也好,全都用极短的时间便走了很远的路,他们是天才,可妖帝又何尝不是?
难道这个世上只有他们能往前走,而旁人就必须原地踏步,驻足不前吗?
没有这个道理。
只是事情陈朝能够接受,可他依旧觉得很麻烦。
妖帝成了自己眼前的一座高山,一座大概需要自己去解决的高山。
因为在大梁皇帝离开之后,他已经成了大梁最高的那座山,所有人最后的依靠,都是他。
“还是需要些时间。”
陈朝摇了摇头,他不认为自己会不如任何人,但却还是需要很多时间。
毕竟妖帝是现在这个世上的最强者。
陈朝是强者,但还没有最强。
想到这里,他握了握刀。
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朝忽然发现自己不远处有个人。
那是个面色悲苦的中年僧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袍,上面有许多补丁,想来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
陈朝看着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便由此判定他来自鹿鸣寺。
大梁和鹿鸣寺的关系过去极好,是因为那位国师便出自此处,但最近好像又出了些问题,是陈朝在方外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感到有些担心。
所以鹿鸣寺在对待大梁的态度上,最近变得很微妙。
平渡老僧虽说对陈朝的态度还不错,但鹿鸣寺里还有个老和尚活着,他虽说不怎么参与这个世上的事情,但关乎鹿鸣寺存亡的大事,只怕寺里很多人都会去听他的意见。
基于这些种种,陈朝才觉得在这里看到一个鹿鸣寺的僧人,觉得很奇怪。
那中年僧人注意到陈朝看向自己,主动双手合十,轻声道:“贫僧悬空,见过镇守使大人。”
陈朝默默点头回礼,倒也没有傻乎乎去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师不在寺中清修,到此处做什么?”
陈朝看了眼前的中年僧人一眼,其实也明白,他既然能够越过北境长城,那就说明将军府那边,已经查过他的身份了,而且认为没有问题。
中年僧人倒也坦然,直白道:“贫僧的确不是为了来此和妖族厮杀的,只是想看看当初那一战的战场到底如何,想知道两位代表着修行尽头的强大存在到底有过什么样的较量。”
对于悬空僧人的直白,陈朝反倒是变得有些欣赏,他扭过头看着眼前的僧人,微笑问道:“那大师看出什么了?”
悬空僧人摇摇头,轻声道:“贫僧苦修这么多年,不过堪堪来到了忘忧境界,别说比起这两位帝君,就是镇守使大人也比贫僧要厉害太多,贫僧虽说看了许久,却始终没能看出什么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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