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钧自谦了两句。
柳载摇头道:“周二郎漠北之行,其中凶险多舛,最后说得九姓共伐突厥,功不可没,载碌碌无为,听闻只恨未能在场。”
周钧听出柳载话中的不得意,便与他先是吃了几杯酒,接着又问道:“夷旷近来如何?”
柳载仰头喝下一杯酒,叹了一声说道:“早先与二郎相谈,息了隐世的念头,只想一身才学,造福苍生。哪想因为脾气执拗,见不惯朝中种种,得罪了上官,如今只能做些庞杂。”
周钧:“夷旷此番和大理寺来东都办案,怎算是庞杂?”
柳载又喝了些酒,开口说道:“新罗景德王四月致信大唐,说新罗国内有唐人私牙,以唐国富有为由,四处蛊惑女子登船私渡。”
“海船入登莱州界,又迫新罗女为婢,关押调教,再卖至长安、洛阳等地,攫取暴利。”
周钧听了,愣在了当场,这做法怎么和后世卖猪仔有些相似。
柳载:“大理寺又各州府衙道,追查数月,皆是无果。上官又把这差事推到了某的身上,又道是正月之前,必须破案。”
周钧听得认真,又问道:“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柳载又吃下一杯酒,慢慢说道:“有些了,但某也发现了一事,那大理寺,还有各州府衙道,在这件案子上,或许还存着不少隐情。”
“某调看案宗时,发现多有修改删减的痕迹,再寻人去问,却又皆道不知。”
说到这里,柳载放下酒杯,叹气说道:“依某来看,这说到底,终究还是一桩无头悬案。”
周钧正想说两句话,安慰一下柳载,却听见酒肆大堂内传来了争吵之声。
只听一个短褂落裤的渡口漕工,大声说道:“天书上可都说了,应龙显灵,今年秋天,河南八郡,当有洪灾。”
酒肆中,坐在窗边的一个书生嘲笑他道:“江湖骗子随手写的戏文,岂可当真?”
那漕工梗着脖子又说道:“某刚从谯县来,那里许多商贾和民家,都朝高处搬家了。”
那书生笑的更大声了:“愚人自扰,且信这些无根无据之事!”
漕工满脸通红:“那天书说的仔细,不仅时间,就连地点,还有死伤都说了!”
书生只是摇头:“你且去寺观中瞧瞧,连佛祖、道尊都未言语,那应龙又怎能道破天机?”
听见外面的争论,柳载也摇头笑道:“市井之间多有痴愚,就连这般假借灵古的诳语,都会有人去信。”
周钧笑了笑,附和了一声,又为柳载和自己满上了酒杯。
半个时辰之后,酒足饭饱,周钧和柳载正聊着天,夹着大包小包的画月,也满脸兴奋的跑了回来。
周钧见她手中提着,怀里抱着,口中还衔着,只能苦笑。
和柳载互道了住所,周钧便带着画月,向客栈的方向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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