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心中一惊,刚想辩驳,脖颈上的横刀一压。他赶紧抬头想解释。
月色从半掖的门外投射进来,站在床前的黑影背对月光,一双眸中全是杀机。
“我说……”
……
后半夜是人睡的最沉的时候。
卧室里鼾声如雷。
韩春也是正在沉睡,身边的妻子身躯宽阔,把他挤得靠近床沿,小半个身体悬在床外。
吱……
房门轻轻开了,声音很小,在韩春妻子的鼾声中显得微不足道。韩春猛地睁开眼睛,伸手在床边拿起横刀。
门外有人轻声道:“出来说话。”
韩春缓缓起身,披上衣裳,拎着横刀出门。
月色如水,他打个寒颤,见来人站在侧面的屋檐阴影下,就沉声问道:“所来何事?”
对方既然不想动手,那必然就是有见不得人的话要说。韩春心中冷笑,准备喊人。
屋檐下的黑影轻笑一声,“韩副将的岳家得力,这些年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岳家得力,后院的葡萄架怕是不稳吧?听闻令妻豪横,韩副将御妻不力……若是她得知韩副将在外养着一个女人会如何?”
这是韩春最大的秘密,没想到竟然被人知晓了。他向前两步,“胡言乱语。”
他长得相貌堂堂,这也是当年妻子看中他的缘故。妻子的娘家得力,让他仕途顺遂。但万事有得必有失,妻子婚后越发的痴肥了,而且总是疑心他在外面养女人,隔三差五就闹腾一回。若是被她知晓了……
我死定了!韩春打个寒颤。
屋檐下的黑影嗤笑道:“王!”
这是那个女人的姓氏,韩春浑身一震,“你想要什么?”
屋檐下的黑影淡淡的道:“放了今夜被抓的少年,此事湮灭无闻。”
韩春一怔,想起了昨夜有人来禀告,说是何氏伏击晏城,被一个少年破坏。少年被关押在金吾卫的牢中。他还想着这等少年冲动,多半会横死狱中。
“你……”
韩春抬头,可对面屋檐下早已空空如也。
……
金吾卫的牢狱,两个狱卒沉着脸站在牢门外,一人开门,一人提刀戒备。
门开,前面的狱卒进去,说道:“上官提审,起来。”
脚镣声中,杨玄跟着到了大堂。
堂上坐着一个将领,黑着脸道:“当街杀人,打三十棍再问话。”
门外,寻来了帮手的黑衣男子冷笑道:“说了让你三更残,便不会留你到五更。”
“动手!”
里面厉喝。
马蹄声迅雷般的传来。
外面一阵打招呼的声音。
“见过韩副将!”
“见过韩副将!”
众人回首,就见韩春沉着脸进来。
“见过韩副将。”
堂上将领起身下来相迎,指着杨玄说道:“此人当街杀人,下官正准备拷打问话。”
韩春的岳家是权贵,所以门外的黑衣人莞尔道:“这倒好,不用何氏出手,杨玄死定了。”
里面,韩春突然扬手。
啪!
将领捂着脸,错愕的道:“韩副将……”
韩春回身,对杨玄温和的道:“多少年没见过这等见义勇为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