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在八月的时候是,难怪腾格尔有一首歌叫她《天堂》。这还不只是因为他是草原人,草原是天堂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草原多数的时候是地狱,草原人长时间生活在生命极限的环境中,他们用肉体和生命与大自然厮混。一年中这样天堂的日子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其余的九个月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沈建功和格日勒回到了草原,回到了海日古湖边已经一年了,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博日格对他说,把双拐扔掉,草原上冻掉脚的人有的是,可他们没有拄着拐杖的。博日格给沈建功拿来一个用木头做的脚,看起来有点像内地的鞋楦,上面还有几条皮条子栓着。
“看见啦,这是我哥哥冻掉了脚以后用的,这也是脚,把它绑在腿上,把靴子里塞满羊毛穿上,慢慢你就习惯了。我哥哥死了我留了下来,现在给你用吧。”博日格说。
查干巴日说:“蒙古人的腿就是马,你有了四条腿还发什么愁?”
托娅大妈给沈建功做了一个厚厚的羊毛袜子,这样,绑上木头脚穿上这个袜子和塞满羊毛的靴子,沈建功真的能够站起来扔掉双拐了。
格日勒跟查干巴日和托娅住在一起,沈建功则是和博日格住。沈建功学会了骑马,跟着博日格放羊,冬天的时候,他会跟着博日格打黄羊,一年来,沈建功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外貌上都彻底的变成了一个草原人。长长的头发是草原人常见的法式,那是因为他们没时间没地方理发,脸上横七竖八的冻伤疤,黑红的脸膛,牛羊肉和奶茶恢复了沈建功魁梧的体魄,他甚至还可以和草原的摔跤手一试身手,海日古的人都喜欢上了这个来自内地的小伙子。
“我看给你起个蒙古名字怎么样?”博日格一天喝酒的时候跟沈建功说。
“什么名字?”沈建功和奇的问。
“我的干女儿叫格日勒,你就叫格日图吧。”博日格说。
格日勒笑着说:“那他不是成了你的儿子了?”
沈建功听了纳闷说:“怎么?”
格日勒说:“格日勒和格日图都是明亮的意思,女人就叫格日勒,男人就是格日图,你跟我起一样的名字,我是阿爸的干女儿,你不就是他儿子?”
按说就博日格对沈建功的照顾和关心,就是认个干爹一点都不过分,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他就想起了师娘,师娘是比母亲都亲近的人,可惜……,沈建功不敢想下去。
看着半天不说话的沈建功博日格说:“我虽然没有子女,我有个女儿就够了,我不想要儿子,我想等有了好日子,把你和我女儿搬到一个蒙古包里,你看怎么样格日图?”
这又是一个难题,沈建功只喝酒不说话。
蒙古人喝酒从来不只是消遣,不喝醉了是不算喝酒的,博日格不久就喝醉了,靠在那睡着了。
格日勒收拾完了桌子说:“沈大哥,阿爸就是那样说,你别往心里去。”
沈建功笑了笑说:“我知道博日格大叔是好意。”
格日勒站起身来说:“我回去了,你睡吧。”
沈建功想,反正自己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说:“我送送你。”
沈建功和格日勒走出了门外,栓在桩子上的大黑马朝着他打着响鼻,这是博日格送给沈建功的,沈建功很喜欢它,给他起个名字叫老黑。沈建功走到老黑跟前拍了拍它的脖子,老黑以为要骑它兴奋的用前蹄刨着草地。
“老黑,吃饱了吗?吃饱了歇着吧!”沈建功说。
忽然格日勒尖叫了一声,沈建功回头一看是大黑狗摩尔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扑向格日勒。
“你吓死我了!”格日勒抱着大黑狗的头说。
摩尔吉是功臣,在那风雪之夜是摩尔吉救了沈建功,所以,沈建功对摩尔吉特别的珍爱,走到哪都要带着它。
月亮升起在天边,远处可以听到海日古湖水的响声。
博日格的家离海日古湖边只有五里地,由于挨近湖水,周围的草要比其它的地方高的多。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湖边,海日古湖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边,沈建功虽然天天路过这,可是他总是看不够。
湖水哗哗的拍打着岸边,两个人坐在草地上。
“沈大哥,你想家吗?”格日勒说。
“怎么不想?想师娘,想老婆,也想孩子。”沈建功看着茫茫的湖水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格日勒说。
“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沈建功说。
“那你总有一天要回去的呀?”
“看吧,等他们把我忘的差不多的时候。”
“那为什么?”
“现在他们还在惦记我,如果我现在回去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们就会特别的痛苦,如果不再惦记我了,看见我也只是吃惊,我即使回去也会偷偷的看看他们,最好不让他们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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