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什么事?”六嫂说。
“第一,我妈从湖北调回来了,他们交通部还给她分了套房子,叫我上那住去,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当然去了,谁不乐意跟妈在一块儿呢?”六嫂说。
“可是我舍不得这个院里的人,就连二伯都算上。你别看我老跟他打架,二婶儿是个好人。”
“你就直接说舍不得大毛不就得了,绕那么大圈子干嘛?”六嫂乐着说。
“还有啊,我把我跟大毛的事跟我妈说了,我妈说要见见她,你让她去吗?”小二子问。
“这是你们俩的事,我可不管,她乐意去我干嘛拦着?”六嫂说。
“就是她不乐意去我才跟你说呢,我得求你跟她说说。我也是命苦,该管我的时候我妈走了,现在不该管了,她又回来了。”小二子叹口气说。
“等她回来我问问她。”六嫂说。
“嫂子,千万可别让那小妖精二毛知道,不然她能坏了我的醋。”小二子说完走了。
六嫂洗完衣服收拾完屋子,六哥哥仨进了门。
“你今儿怎么想着带着她们俩出去呢?”六嫂问。
“给她们买身儿衣服。”六哥说。
“我瞧瞧。”六嫂看着二毛说。
二毛拿出衣服,六嫂看了看说:“比我买的好,还是你哥舍得给你们花钱。”
大毛听了觉得六嫂这样说一定是怕她们姐俩觉得六嫂买的衣服不好,赶紧说:“二毛自己张罗买的,我哥还嫌贵呢。”
“买干嘛不买自己喜欢的?我也没老叫我哥买呀?”二毛说。
“都洗洗睡觉去,别花子拾了金似地。”六哥说。
姐俩去了自己的小屋,六嫂说:“我想给大毛买块手表呢,这些日子就穷忙,大毛挣了钱都交家,上了好几年班连快表都没有,你要是得着功夫你给她买一块儿。”
“我知道了。”六哥现在唯恐六嫂找后账,说话越少越好。
“别跟二哥治气,你走了妈说了他半天呢。”六嫂说。
“我跟谁治气?我敢跟谁治气?”六哥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是心有怨气。
两个人洗了洗上了床,躺在那六嫂说:“我现在单位了太忙,把她们姐俩扔在家里,有时候想着也心里闹得慌。”
“她们这个岁数就饿不死了,也不用背着抱着了,天养呗!”六哥说。
六嫂听了心里一阵发堵,想不到自己不找六哥的事,他倒来了劲了,想反驳一想到母亲的话又把话咽了回去。
邮差在门口喊了一声“信!”,小穗儿就跑出去拿了回来,白葆春老婆知道,这是沈建功媳妇来的信。自从小穗儿上学以来,白葆春老婆总是鼓励小穗儿在妈妈不在的时候写信给她,白葆春老婆虽然粗通文墨,但是信还是要小穗儿给她读。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桌子跟前坐着白葆春老婆、大凤和大壮。
小穗儿拿进信来看了一遍,白葆春老婆说:“先吃饭,完了告诉我。”
吃了饭,白葆春老婆一边哄着大壮一边等着小穗儿给她念信,小穗儿却和以往不一样,吃了饭去西屋做作业,白葆春老婆知道,信里一定有让小穗儿不高兴的事情,耐心等待着收拾完屋子,叫大凤哄着大壮,自己走到了西屋。
小穗儿已经写完作业,爬在床上看电视,白葆春老婆说:“你妈来信说什么?”
“这信是给您写的,没我什么事儿。”小穗儿看着电视说。
“那也得给我念念哪?”白葆春老婆拿过放在桌子上的信说。
小穗儿说:“您自己看吧。”
白葆春老婆听了说:“我要是能自己看,我叫你念什么?快给姥姥念念。”
“她说她要结婚,想跟你商量在哪办事。”小穗儿说。
白葆春老婆这才知道小穗儿为什么不念信的原因说:“这怎么叫没你什么事呢,她是谁?”
小穗儿听了不言语。
白葆春老婆知道,再让小穗儿念这封信是难为她,自己就着灯光眯起眼睛看着:
妈:
您身体好吧?
最近岳超跟我商量要结婚,我也犹豫,因为心里总是不踏实,可是我想也只好如此了,本来我想回家再跟您商量,可是一时忙的走不开。
如果您没什么意见,这个国庆节我们就把事情办了,我的想法是回家去办,让大家都在一起热闹热闹,您的意思呢?
您看完了以后,叫小穗儿赶紧给我回信,把您的意思告诉我。
您别太劳累了,注意身体。
女儿。
白葆春老婆拿着这封信心里七上八下,问题并不复杂,可是白葆春老婆第一个感觉就是心里难受,这就是说,老大和小穗妈真的就这样化上句号了?再有,结婚办事是应该在婆家,答应他们到北京来办事,婆家会怎么想?
如果在杭州办完了再来,这也顺理成章,可是小穗儿妈干嘛要问这件事呢?其实就是想让小穗儿参加妈妈的婚礼,也是让小穗儿彻底的认可这件事。
“穗儿,你看怎么办呢?”白葆春老婆问。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小穗儿说。
“你妈这信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这怎么跟你没关系呢?”
“看我什么态度?我没有态度。”小穗儿说。
“你妈的事你也不关心?”白葆春老婆问。
“除了您以外,我谁也不关心。”小穗儿说。
“这是混话,咱们家没有六亲不认的人。”白葆春老婆说。
小穗儿听了姥姥的话里有些生气又不言语了。
“姥姥有个主意,无论让你三爹他们谁送你去一趟杭州找你妈,参加她的婚礼,然后在那住几天你再回来成不成呢?”白葆春老婆说。
“那您去吗?”小穗儿说。
“姥姥岁数大了,那么远我去不了。”白葆春老婆说。
“那您也别叫我去,她要结婚就结呗?”小穗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