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有试的吗?这也不是上商店买个暖壶,不好用再买个新的,这是一辈子的事,你不怕受罪你总不能把你妈也搭进去吧?我养活你没得计(得到好处),可我也不能跟着你受罪呀?”老娘说。
“您的意思我别结婚了?”六哥终于忍耐不住,大声的说。
“我没让你不结婚哪?”
“那怎么办,结婚您怕受罪,不结婚我登记干嘛,我不怕耽误,还怕耽误人家呢!”六哥脸红脖子粗的说。
“小六子,你现在是长能耐了,动不动就跟我耍脾气,以前你不认识白玲的时候你是这样吗?这可真的应了那句话,娶了媳妇忘了娘!”
老娘闪转腾挪,就是不往正题上说,急的六哥直搓手说到:“我要知道搞个对象这么难,我弄这个闲白儿(没用的)干嘛?”
“你少跟我这儿扯淡,对象是你张罗搞的,人是你认可的,你怎么往你妈身上推?”老娘说。
“妈,虎毒不吃子,就算是我错了,你就将就我这回,成全了我行不行?”六哥实在是没办法了。
“妈,我哥都说这个了,您干嘛这么难为他?他找媳妇是他自己的事,享福受罪他自己认了,您要老七栏八阻不是先就把错揽到自己身上了吗?”旁边的大毛听了半天有点着急的说。
“你懂得什么?婚姻是大事。”老娘说。
“大事小事的,他都登了记了,还能怎么样呢?”大毛说。
在这个家里,六哥虽然是唯一的男孩,大毛却是老娘的主心骨,因为她总是不离她的的左右,老娘有什么事都和大毛商量。现在听了大毛的话,又想了想,自己即使再不高兴,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是没了办法,闹腾儿子一顿不过也就是出口闷气而已,想了想说:“我也知道我说什么也是晚了,不是叫我出钱吗?我出!就是街坊四邻、朋友同事还得出个份子呢,需要多少钱吧?”
老娘的话口气象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好像是在告诉六哥,你想娶媳妇开个价吧!
“买家具和床二百多,结婚的酒席我拿钱,别的我就不管了,也没钱了,你俩妹妹还上学,总不能因为你娶媳妇让她们俩退学吧?”老娘的话虽然冷,但的确是实话,六哥的家境能承受的也就是这些了。
“行,别的我自己预备,十一这个日子您同意不同意呢?”六哥说。
“我不管日子,索性就由着你,可有一条,不许让你媳妇气你妈!”老娘说。
“这怎么会?您慢慢体会一下白玲,她不是个糊涂人,她……”
“好啦!别给你媳妇脸上贴金,好不好的我自会看,你说了我也不信,睡觉去吧。”老娘说。
尽管这商量好像谈判,尽管自始至终老娘也没给好颜色看,总算是有了结果。
第二天,六哥下班就去了白玲的家,白玲还没回来,家里只有白葆春老婆和小穗儿。
“你今儿怎么这么闲在?”白葆春老婆说。
“我来和白玲商量结婚的事。”六哥说。
“你应该先和你妈商量。”白葆春老婆说。
“商量完了,我妈没意见,让我们十一结婚。”
“那好小六子,咱可把丑话说到前头,你妈是在对白玲有成见的想法下同意的,结婚以后可就全看你会不会做人了,说实话,我特别担心白玲到了你们家受气。”白葆春老婆说。
“师娘,您放心,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难为白玲的,都是一家人了。”六哥说。
“会做儿子的两头瞒,不会做人的两头传,白玲若是对你妈有看法或者意见,她只能跟你说,这个时候你就得劝解,孝顺不是在这个时候,你越替你妈分辨就越坏。反过来说也是一样,你妈说你媳妇不好你不能顺口搭音,顶重要的是不能把两头说的话串通,那样不但她们俩好不了,你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我记着了。”
“过日子没大事,针头线脑柴米油盐,笤帚斜簸箕歪,男人要有度量,白玲有错误不能当着人说,特别是不能当着婆婆,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你放心,她要是翻天你告诉我,我是不能护犊子的。”
“妈,谁护犊子?”白玲下班进了门。
“你抱会儿孩子,我去做饭。”白葆春老婆说。
“你怎么来了?”白玲看见六哥问。
“听你这话茬儿我还不许来了?”六哥说。
“有事吗?”白玲哄着小穗儿说。
“白玲,你能不能不这样?你都成了我老婆了,怎么说话还这么生分,我没事找你不成吗?”六哥说。
六哥把昨天和老娘商量的结果跟白玲说了一遍,当然隐去老娘的态度,白玲听了说:“你老着急结婚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