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六嫂听了瞪起眼睛说。
六哥把沈建功说的大概的说了一遍,六嫂听到母亲病了当时穿上衣服说:“我回家看看。”
六哥拉着她说:“你这个人,听风就是雨,有嫂子在那呢。这么晚了你去干嘛?明天咱俩下了班就直接去怎么样?”
“不成,你要是不让我去,我今天晚上就睡不着觉了。”六嫂说。
六嫂穿起衣服就要走,六哥说:“你这么晚了回去,我要跟着你回头我妈又是事,你等明天不成吗,我明天请假跟你去。”
六嫂说:“你去干嘛?我一个人去她管不了吧?难道我妈病了我也不能回去?”
“瞧你把我妈说的,我妈有那么不通人性吗?”六哥不乐意的说。
“你在家里呆着吧,不用跟着我。”六嫂说着推开门走出去。
六哥追到大门口说:“这么晚了,你回来还有车吗?”
“我还回来干嘛?”六嫂说这头也不回的走了。
六哥看着六嫂走出了胡同,转回身来走进院子关上了大门,路过老娘屋子的时候,老太太喊了一声:“小六子,你进屋来!”
六哥走进屋,老娘坐在床上问:“你媳妇干嘛去了?”
“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六哥说。
“甭打马虎眼,我都听见了,是不是你丈母娘病了?”
六哥看瞒不住说:“是,刚才我大哥来给送信儿来了。”
“你怎么没跟着去?”老娘说。
“我干吗去,她一个人儿去了还不成?”六哥说。
“甭这假豪横,小六子,你怎么做事不过脑子?你丈母娘病了,你让你媳妇一个人儿大黑天的跑回去你不跟着,她母亲会怎么想?人家不说你不懂事,还得说我这老婆子不是人,你怎么净往里头装你妈?”老娘埋怨的说。
六哥本以为刚才自己说的话老娘会认可,没想到反倒落了埋怨,心里觉得是自己错想了老娘说:“我这就去。”
“这还干嘛去?她前脚走了你后脚才到?那不是越描越黑?装混蛋都装不像!我怎养活你这么个缺心眼的,你还站着干嘛?还不死觉去!”老娘说。
六嫂走到家,沈建功媳妇听见敲门声出来开了门,六嫂急忙往母亲屋里走,连和嫂子打个招呼都没有。
推开门见母亲已经睡了,看着母亲脸色苍白不由得眼泪流了下来。
“你这么晚干嘛来了?”沈建功媳妇悄声的说。
“我大哥上我们家去了,跟小六子说了我才知道。”六嫂哭着说。
“你说这臭不要脸的,怎么还跑你那说去了,还嫌不乱?”沈建功媳妇气的咬着牙说。
“我妈怎么样呢?”六嫂说。
“下午还不退烧,我害了怕,趁着小穗儿睡着了,带她上医院看了看,大夫说不碍事的,就是重感冒,又跟你大哥生了点气,急火攻了心,大夫让打点滴,我本来是想守着,老太太不放心小穗儿,非得叫我回来,我回来小穗儿正跟屋子里哭呢,老太太打完点滴自己回来的。”沈建功媳妇说。
“现在还烧吗?”六嫂问。
“烧是不烧了,就是吃不了东西。我给她蒸个鸡蛋羹也没吃。”
六嫂坐在床前看着母亲,想到她孤苦伶仃,自己赌气这么多日子没回来,心里越发不忍,眼泪断了线似地流个没完,捂着嘴不敢出声。
“白玲,别哭了,师娘这病不要紧的。她刚睡着,你别把她吵醒了,小穗儿我都挪师父那屋里去了。”
“把小穗儿弄我爸那屋不好吧?那屋好长时间也没住人了。”六嫂听了担心的说。
“那怕什么的?对了,师娘还念叨呢,说小六子来这撒酒疯那天是鬼节,是不是师父惦记家里才让他鬼使差的来呢?说忘了给师傅烧纸了,我刚才趁着他们睡着了上街买了点纸剪了点纸钱,你跟我给师傅烧烧去,也许师娘的病就好的快了。”沈建功媳妇说。
“这管用吗?”六嫂想起了也是那天梦见父亲将信将疑的问。
“什么管用不管用的,这说不清楚,得病乱投医吧。”沈建功媳妇说着拿出纸钱来。
两个人出了大门口,六嫂问:“在哪烧呢?”
“听老人说得找个路口。”沈建功媳妇说。
六嫂抬头看到离家不远处有个路口说:“那有个路口,咱们去那吧。”
两个人走到路口,沈建功媳妇点着了纸钱,六嫂心里更加难受,捂着嘴哭了起来。
“白玲,别光哭呀,给师傅烧纸钱,嘴里还要念叨着,爸爸,拿钱来。”
一堆火光前映红了两个流泪女人的脸,一股青烟直上夜空。
六嫂烧完纸想到了母亲,心里后悔自己的执拗,所以很怕母亲埋怨,当母亲什么也没说的时候,她又想说说自己这些日子的委屈,因为母亲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现在看着母亲这样,六嫂已经没有了诉说自己的勇气,她决定不论是碰到什么难事,再不跟母亲说,她没理由再让母亲操心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直到母亲去世,六嫂从没在母亲面前说过自己的难处,尽管和现在相比起来,她今后遇到的难处简直就不能同日而语。
六嫂给母亲沏了茶,白葆春老婆坐起来喝了一口,看着熟睡的小穗儿说:“得把这孩子叫醒了,这样睡就能病了。”
沈建功媳妇说:“睡了咱们不还踏实了,醒了磨您您受得了吗?”
“那也得叫,你们不知道,小孩子吓着最先的反应就是睡觉,老人管这叫灵魂出窍。神不守舍自然就没了精神,不能睡!”
六嫂听了赶紧去叫小穗儿,小穗儿这时和先前的哭闹完全相反,怎么叫也是不醒。沈建功媳妇也害了怕,跟着叫了好几声,白葆春老婆探过身去说:“穗儿,醒醒了嘿!姥姥可一人吃好吃的了,穗儿!”
说来也怪,小穗儿听见姥姥的叫声竟然睁开了眼睛,大家长出了一口气。
六嫂把她抱起来说:“我是谁?”
小穗儿看了看笑了,白葆春老婆说:“这就好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缓过神而来了。”
六嫂拿吃饼干逗着小穗儿,白葆春老婆看着笑着说:“这小人儿可精着呢,将来你们谁也不是她的个儿,我就是看着她心里才痛快呢。”
“师娘,我给您做点儿吃的吧?”沈建功媳妇说。
“你也没吃呢吧?你去熬点儿粥,咱们娘几个一块吃点,也得给这孩子点儿。”白葆春老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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