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沈建功的师弟小六子对吧?”张秃子皮笑肉不笑的说。
“对。”六哥点了一下头说。
“这是你的摊呀?”张秃子问。
“不是,我替别人看着的。”六哥不乐意提到大群,因为他已经预感到张秃子知道点什么。
“谁雇的你呢?”
“是个朋友。”六哥觉得张秃子看来是想刨根问底,瞒是瞒不住了。
“朋友也得有名有姓啊?”张秃子点上颗烟说。
“大群。”六哥。
“哦,那这摊儿是我们家的呀?大群呢?”张秃子说。
“上广州进货去了。”
“既然大群不在,我就当回老板,你给我拿几百块钱用用。”
“这不好吧?她没在我怎么能把钱拿给你呢?她回来我也没法交代呀?”六哥知道事来了。
“你知道你自己卖多少钱一斤吗?这摊是我们家的,你就是我们雇来的伙计,你跟谁交代?”张秃子说。
六哥本来就憋屈,他也想到了张秃子会找茬儿,可是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狠。
“张秃子,说话客气点儿,我是你媳妇上赶着找来帮忙的,不是她雇来的,可着北京城还没人敢说雇我呢!“六哥满脸通红的说,连他自己都觉得他有点气急败坏。
“瘦驴拉硬屎,你觉得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吃软饭的混混儿而已,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是干嘛的?我的眼睛里揉沙子么?你敢给我戴绿帽子,你长几个脑袋?”张秃子扔了烟头说。
吃软饭这三个字像炸弹一样在六哥的脑袋里炸开,六哥想都没想就从摊位里窜出来一把揪住了张秃子的前胸,摊位前边一阵混乱,围上来无数的人。
“你丫挺的再说一遍?”六哥揪着张秃子前胸说。
张秃子瘦小枯干在六哥手里就像一只小鸡一样,他奋力挣扎着说:“嘿!你他妈偷了我的娘们你倒有理了,大家听着,这小子跟我媳妇上炕,他还要打人!”
当时的秀水街除了买东西的是良民以外,在这练摊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大群和六哥早就引起旁人的注意,今天没有买卖,大家巴不得找个乐子。
“绿帽子给你戴上了你还不抽他?”有人起哄的说。
“他们俩人形影不离,看来你这王八是当定了!”
“哥儿俩玩两下让大伙瞅瞅!”
“跟外国人学,你们也决斗一把,我给你看着警察。”
张秃子使劲的挣脱用力过猛只听见“刺啦!”一声,张秃子挣脱了六哥的手,六哥手里只剩下张秃子衬衫的领子。
张秃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领子的衬衫说:“操你妈的,好小子你等着!”
张秃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大云过来说:“六哥,锁上摊走吧,要不然一会儿他找人来可就麻烦了,你看这帮孙子,唯恐天下不乱都等着瞧你的笑话呢!”
“我不怕他,我正憋着一肚子火呢,今天正好拿他出出火!”六哥扔了手里的衬衫领子说。
“有热闹了,等着瞧吧!”围观的人说。
“滚蛋,瞧什么?”六哥冲着围观的人大喊到。
再也没有比北京人更爱看热闹的了,围观有很多的好处,消遣,评论,见证,还可在将来有一天拿来炫耀阅历,看热闹要站的远一点记住不要溅一身血。
张秃子去找人,六哥回到摊位里坐在那运气,围观的人并没有走,只不过是没有刚才那样聚拢在一起而是仨一群俩一伙的站那议论,一边议论一边看着张秃子走的方向,看来他们太希望在那个方向看到张秃子返回来。
张秃子没让这些人失望,没一颗烟的功夫就和四个人返回来,围观的人骚动起来,看得出他们显得很兴奋。
接近摊位的时候张秃子不住的喊道:“那小子哪去了?”
在张秃子以为,六哥一定是躲了起来所以要这样说,抬头看到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六哥张秃子说:“你不是牛逼吗?今天就叫你牛逼到底!”
说完扭头看着跟上来的几个人,四个人亮出了家伙,有拿弹簧锁有拿刮刀的。所谓弹簧锁就是自行车锁,那个时候打架盛行使用,刮刀其实不是凶器而是钳工用来修整平台的一种刀具,截面是三角形,是专门切削金属用的,一尺多长锋利无比。
“秃哥,谁呀?”一个矮胖子拿着刮刀看着张秃子,他还不知道他要跟谁打架。
“就摊儿里头站的那个!”张秃子用手指了指六哥。
大云吓的脸色苍白的说:“六哥,快跑吧!”
六哥自从叫大白梨砍了一菜刀以后,知道流氓和摔跤的不一样,他们不凭本事凭家伙,谁的手黑谁就是老大,看到矮胖子拿着刀子心里也是一惊,六哥倒是不怕自己挨刀,因为事到临头怕也没用,到底挨大白梨的刀的时候是光棍一个人,现在是有了媳妇孩子,一旦有个好歹怎么回家交待?跑了又太丢人,本来张秃子就认定了他是吃软饭的,何况张秃子没说错他,本质上来说自己就是吃着大群,别管这个事实是谁造成的。
四个人走在前边,张秃子走在最后,他的身后是渐渐聚拢的看热闹的人。
既然人家有了家伙,六哥知道好汉难敌四手的道理,低下头看了看这里除了服装竟然没有一件硬家伙,顺手抄起了坐着的板凳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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