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所谓的天钟祸骨,是将灾难与瘟疫散播于整个世界的灾祸之源,报复与吞噬的是整个世界。“而罗德里格斯想要的,则是报复潇一个人罢了。”
“我也好,无忧骨也罢,都是罗德里格斯为他最后的杰作所献上的微不足道的祭品,他以盛大的死亡为牲飨,为他无与伦比的造物提供力量的源泉,以他那卓越的灵魂为核心,给他的造物点亮第一束启迪的光芒,当那枚种子最终化蛹成蝶,整个世界都会惊叹他的不可思议,然而这个无限接近于圣人的存在诞生只有一个目的。”
石璃莫名微笑:“污秽潇的灵魂与肉体,将她一同拖入永恒的泥泞深渊之中。”
“这会给罗德里格斯带来唯一的甘美,来自于无上的复仇。”
石枫叹了口气:“是石珂吗?”
那个在无忧骨的灭族惨案中唯一被刻意留下的孩子,被种以最恶毒可怕的诅咒,在无尽的哀鸣与憎恨中活着少女,作为污秽的载体,没有比她更加合适的存在了。
石璃侧头微笑,笑容不置可否:“罗德里格斯不会把自己的筹码放在别人的手中,但是有时候别人手中的筹码才是最安全的筹码。”
“所以你以为呢?”
石璃看向自己的弟弟。
石枫摇摇头。
“都是与我无关的事情。”
安静的金发男孩再次站起身来,却闭上了眼睛。
“我的问题结束了,但却不希望坐着死去。”
石璃咯咯笑着,然后站起身来,将身体倾向自己的弟弟,石枫感觉得到对方那阴暗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石璃的声音从无限远处缓缓传来。
“愚蠢的弟弟啊,我是那么的爱你,又怎么舍得亲手杀你呢?”
那个吻冷得像冰,可是气息却温暖而干净像是带露的蔷薇花瓣。
石枫睁开了眼睛。
他站在冰峡的入口,面前是呼啸的风雪与望不见尽头的魔兽足迹。
可是唯独看不到那个灰发的少女。
只能感觉到额头那个没有温度的吻。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切恍如梦境。
……
……
灰发的少女坐在靠窗的桌前,再倒满一杯烈酒,静静啜饮。
她的身体里响起隆隆的雷声,像是憎恨的恶魔在敲打着钢铁的栅栏。
“你可以去死了吧。”她的嘴唇慢慢说出冰冷的话语,灰发的少女却露出讥讽的笑容。
“我就是你啊,你怎么忍心亲手把我杀死呢?”
“石璃。”
“天钟祸骨。”
叶青在血色的梦中挣扎。
在梦中,有白色的猛兽往来如群蚁,她的尸骸如巨人般躺倒在冰冷的雪原,兽群竞相吞食她的血肉,红色的鲜血漫出染红白色的毛皮。
在梦中,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地站在白色的城池中,看着白色的城池逐渐染上刺眼的鲜红。
在梦中,那些幽蓝的眼睛闪动着,它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一座座城镇与村庄,然后又如潮水一般退去。
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
在这样血色的梦中,她只是旁观者,杀戮的形式有无数种,但是她旁观的姿态只有一种。
注视,但无法移动。
好像有无形的大网将她全身密密麻麻地覆盖,以至于每一根指头都不再听她的指挥。
无法言语。
无法呼救。
无法流泪。
无法。
杀戮。
我不甘心。
在梦中,叶青无数遍低吟好像风吹过茂密的白桦林。
我不甘心。
她这样说着,渴求着一切一切的力量。
我不甘心。
我真的,真的不甘心。
在这样一遍一遍地自白中,巨网开始晃动。
血色的世界中慢慢浮现出六道简洁而深邃的纹路,它们两两相连,最终结成六芒星的法阵,叶青站在法阵的中央,白色的巨网片片破碎,少女慢慢从被束缚的网中站立起来,背后缓缓生长出狭长的光带。
便好像翅膀,可是没有飞鸟有这样的翅膀。
黑,白,红,蓝,青,褐。
六条巨大而纤长的光带从她的背后延伸然后展开,那长达数百丈的光带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
白衣的少女漠然看着脚下的众生,因为她的身体高高飞起。
城池在她的脚下碎裂,蓝发的少女伫立在白色与红色交织而成的废墟之上,辽阔的大地没有日光,只有她的翅膀在在天空投下的巨大的阴影。
那曾经将她吞噬,又吞噬了无数人类的兽群,在新生的她面前谦卑地屈膝,渴望得到她的原谅,与赐福。
但是双眼漠然的少女只是对着它们伸出了一只手,便有盛大的光芒从她的手心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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