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心下骇然,颤声道:
“怎得?”
夜色中,白岳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那厮滚地大呼,【头痛!头痛!】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他就耳里取出针儿来,插入箍里,往外乱捎。如来又恐怕他捎断了,口中又念起来,念得甚是急,他依旧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生不如死……”
越往后说,声音便越发冰冷,说到最后,忽然问了一句:
“师父,你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吗?”
唐僧上下牙打颤,抖抖索索问道:
“什……什么错?”
白岳又咧咧嘴,声音冰冷空洞,好似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一般,吓得唐僧缩成一团,却听他说:
“之前有个罗汉,骗我带了个金箍儿,又念那【紧箍儿咒】咒我,令我头痛无比,生不如死,一怒之下,我便跳将起来,咬住他那光头,啊呜一下,便少了一半,咔嚓一声,又咬断了脖子,便喝干了他血,捏碎了他浑身的骨头,你说该是不该?”
唐僧听到此处,哪还不知道被他识破了?
想起他生吞罗汉,吸干了血,捏碎了浑身的骨头,登时一股子凉气自天灵盖直冲脚后跟,尿意磅礴,双膝一软。
“噗通”一声跪倒,惶恐道: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不关我的事啊……这衣服,这帽儿,都是文殊菩萨给的,你不要杀我啊!”
白岳冷笑一声,道:
“这衣服,帽儿,怎的了?”
唐僧战战兢兢的看了他一眼,抖抖索索的说:
“不敢欺瞒大王,这帽儿里或许真有一个金箍儿,文殊菩萨曾说,让我骗你带了帽儿,便念那【紧箍儿咒】,包管你不敢违逆,这事儿不赖我,若非菩萨,我哪里这劳什子?”
白岳森然一笑:
“我记得……你曾数次催促我戴这帽儿?”
说着,舌头在那獠牙上一卷,一股腥臊气扑面而来,唐僧但觉魂飞魄散,尿关一麻,一股激流蓬勃而下!
艹,真踏马埋汰……
白岳一瞪眼,厉声道:
“怎得,还不把那【紧箍儿咒】说于我听?”
唐僧骇极,匍匐尿中,哭道:
“不敢了,不敢了……”
白岳喝道:
“老老实实将那【定心真言】,又或【紧箍儿咒】一字一句念与我听,但凡有半个字疏漏,爷爷捏碎了你浑身骨头!”
唐僧吓得骨软筋酥,只得半趴在地,将那咒儿一字一句教白岳念熟,牢记心头,白岳又试了几次,那和尚屁滚尿流,咒语却是一字无误,才厉声道:
“既如此,我且饶你不死,滚吧!”
腾起一股仙力,将他连那块地皮一起抛出芥子空间。那和尚浑身发软,在泥浆中滚了一圈,才抬头看。
那猴子,已经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菩萨嘱托“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不由惶恐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