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你不用担心,我是她的父亲,我会好好养育她。”
夏满杏听见这话,失望至极,无助悲泣道:“谢明瑜,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
“分家的银子你搁在哪?我去给你请大夫,给你准备一些流放路上需要的干粮和衣物……”
谢明瑜想,他这么做,也是看在她为自己生女一场的份上了。
夏满杏愣了一下,迟迟不肯说出那一两银子的下落。
谢明瑜不敢置信的问道:“一两银子,你花了?”
“不是,我没花,我借给了嫂嫂。”
大哥谢明瑾一听,皱眉道:“你将分家的一两银子,全都借给了你娘家嫂嫂?”
谢明瑜失望叹气,道:“家里有多少银钱,你一清二楚,夏满杏,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堵上了你所有的退路。”
如若银子还在,谢明瑜虽不可能为了夏满杏对抗律法。
但替她买药、帮她置衣、帮她备粮,却也是可以的。
总归是年少时的夫妻,也曾甜蜜幸福过,她也给自己生了一个女儿……
罢了。
都是命。
“明瑜,我错了,求求你,你帮帮我,我一定和你好好过日子……”
谢明瑜摇摇头。
晚了。
从夏满杏为了夏家,为了银子站在公堂与谢明珠为敌的那一瞬间起,他与夏满杏的夫妻之路,已走到尽头。
女衙役拖着夏满杏和夏母离开,一边走,一边还幸灾乐祸的数落。
“多好的男人,怎的就不珍惜?”
“为了孩子,也不能做出这样昧良心的事啊。”
“自己选的路,含泪也要走下去。”
夏满杏听见女衙役的这些话,不禁泪如雨下。
刹时间,她的脑海里,也只有和谢明瑜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那些被她遗忘的甜蜜,再次涌上心头。
夏家重男轻女,她在夏家,犹如一根杂草。
到了谢家后,谢明瑜宠着她,公婆也没有要求她下田下地,更没有隔三岔五的立规矩,她曾经最大的怨怼,就是凭什么公婆宠爱谢明珠这个傻子?
她甚至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无论谢明珠是不是傻子,对于谢蕴礼和赵氏来说,她都是她们的闺女。
当父母的宠爱自己的闺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惜……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永远不知足……永远看不见自己所拥有的。
甚至连家里仅有的一两银子,都借给了娘家嫂嫂。
夏满杏昏倒之前,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谢明瑜还在成家吧?
那二丫怎么办?
她可怜的二丫,可千万不要成为像她一样的人啊!
县衙门外的大鼓,再次被人敲响。
这一次敲响大鼓的人,是一个头发花白,衣裳上布满补丁的老婆婆。
她佝偻着腰,吃力的敲着鼓。
一声接着一声。
仿佛要将鼓面给击穿似的。
谢明珠也被这重重的鼓声从刚刚夏满杏满身鲜血的惊惧中唤醒,她扭过头看过去,只看见地上长长的血迹。
谢明珠看着县衙门前沧桑的老人,问:“又有人鸣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