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一个短褐乱发、赤眉虬髯的魁梧中年人正阔步行走着。最扎眼的是,中年人肩上还扛着一株枝叶繁茂、挂满了果实的梨树。
那梨树干枝粗大,比中年人壮硕的身材还要超出数倍。但扛在这中年人的肩上,却比一截干瘦枯枝还要显得更加轻松写意,扛着这株大树,一步跃出便轻飘飘十数丈的距离,中年人很快便翻越了数座山头。
不多久,这壮汉便来到一座山腰处的洞府附近。洞府门前残垣碎石、一片狼藉,中年驻足片刻,便望着一侧的灌木丛喝道:“滚出来!”
“师父,你回来了?”
徐逸干笑着从灌木丛后钻了出来,见到中年人肩上扛着的那株梨树后,眼神顿时泛亮:“师父你去把陈师伯洞府前种下三百多年的老梨树给砍了?”
“这老货不肯出来见我,砍了他的护院老树,也算小示薄惩。”
这魁梧的中年壮汉正是徐逸的师父、东玄宗创宗长老之一的徐临止。
徐临止冷哼一声,随手将那梨树抛在了地上,招手把徐逸唤到近前来又说道:“我搜拣了几百年才挑中一个弟子,是让他们打骂出气的?”
“我、我受点委屈有什么打紧,但却麻烦师父出关帮我讨回面子,我这个弟子真是不称职啊!”
徐逸听到这话,顿时一脸的感动,只是看到那株梨树被拦腰斩断后又是一脸的心疼,忍不住抱怨道:“师父你存这样想法,喊我一起去啊!咱们把这老株连根一起移植回来,师姐她最喜欢这树上梨子甘甜多汁,你这么就给砍了,以后怕是吃不到!”
徐临止闻言后翻个白眼,抬腿给了徒弟一脚:“去把那些梨子摘下来存起,我就是念着凤清贪食这一口,才等了大半个月挂果见熟才出门。”
那梨树老株的确有几分神异,虽然果实累累、看起来摇摇欲坠,但一路摇晃下来,果实也没有脱落一颗,还要徐逸去用力摘取。
“这些事我能搞得定,砌墙堵门只是不想旁人来这里骚扰师父。师父你这一出面倒好,陈师伯他吃了这么大闷气,未必还有脸面继续留下来。”
徐逸一边摘取着梨子,一边随口说道。
“还能凑合那就凑合,凑合不下去那就散伙,不值得因为这些杂事委屈自己。”
徐临止坐在一边山石上,望着自家弟子叹息道:“将你引入玄门,可不是为的同这些无聊人勾心斗角。你自己道业已经繁重,再把心思浪费在这些杂事上,道行几时能有长足长进?”
“是我乐意同这些人虚与委蛇的?你们师兄弟怎么不检讨自己,几百年的时间任由宗门一团乱麻!”
徐逸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忿,叉腰站在梨枝间,瞪着师父便作声讨。
徐临止闻言后只是干笑一声,虚空摄过一枚梨子随手一擦便咬了一口,然后才又说道:“这东玄宗,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当年我同你师伯随你师祖一起奔赴海外,也没想着要创建什么道统基业。只是你师祖羽化之后,你师伯受困海外同道们热情难却,才有了这样一个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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