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临大敌,却又亢奋无比。
“怪事。”
神谷川被这一系列的变化搞得一头雾水,当即按住一文字警戒。
而后,就看见手心上的鬼武丸的兵符】崩解开来,变化成点点荧光,带着复杂的情绪波动,沉沦进了绚烂的彼岸花海里。
一朵朵彼岸花摇晃震动,丝丝条状的血红花瓣飘荡,静默无声。却在这宽旷悲凉的天地之间,勾勒出一片迷幻的光景来——
……
兵鸣马嘶,尸横遍地。
空气中弥漫着烧灼的气味,和浓重的血腥味道。
战场上的烟火和天边黄昏的红霞烧在一起,天地殷红一片。
一个身上披甲,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踉踉跄跄于尸山血海里翻找着什么。
一直到找到一名身中乱箭的大将尸骸,少年砰的在血水里跪下,肩膀不住抽动。
“父亲……”
眼泪同脸上的血污混在一起,少年用颤抖的声音这样喃喃,像尊泥塑一样扑在那里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战场远处,绣有“源”字的旌旗折断倒下,同响起嘈杂的人声:
“逆乱源氏已诛,贼首源义朝已死!”
而后是甲士沉重的步伐声,远远可以看见又有旗旌飘扬,上面赫然绣着“平”字。
是平家的人马过来了,敌人过来了。
源家的少年血水尸海中起身,又从父亲的腰间扯下一块小小的紫铜令牌,用发红的双眼朝那“平”字大旗怨毒望上一眼,而后一路丢甲遁逃。
……
彼岸花里的光影迷离变化。
还是那个源家的少年,但此时他已经不是战场上披华美大凯的模样了。
完完全全的平民打扮,穿一身不太合身的麻布水干服,潦草的细带系住领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发梢里夹杂着干草碎屑。
落魄的贵族少年狼狈不堪。
源家的少年躲藏于一间破旧的野寺里,在他的身边还多出了一个五六岁大的男童。
也是一身麻布短衣的打扮,同少年有几分相像,乌黑的眼睛像狼崽子那样发亮。
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源家战败,平家屠戮源氏一族,掳走女卷。但家里也逃出一点人,少年辗转流离,只将这个年幼的九弟从混乱中救出来。
野寺漏风,深秋的傍晚寒气很重,两个源家的孩子都冻得瑟瑟发抖。
哥哥将弟弟搂紧了一些,抬手擦掉他鼻下挂的涕水,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源义经。”
弟弟想都没想便答道,语气甚至还带着那种源家孩子自报姓名的骄傲感。
“蠢货!”
哥哥一把拉过弟弟的手,一巴掌重重扇了下去。
打得两人手心都阵痛。
“我问你,你叫什么?”
“源……牛若丸,我叫牛若丸。”
弟弟抖了抖身子,终于知道改口了。
“我再问你,我叫什么?”
“三哥叫鬼武丸。”
“源家没了,那个源义经的妈妈被平清盛掳走。朝廷的人,还有平家的人都要抓源家的人,要杀他们。但这跟我们没有关系,记好了,你叫牛若丸,我叫鬼武丸,我们只是两个流浪的乞儿。”
“哦。”
只有五六岁的牛若丸,对哥哥所讲的事情都懵懵懂懂,他只知道父亲死了,他的生母被坏人带走了。
家族仇恨在他心里并不算非常深刻。
不过,三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牛若丸自小就亲近鬼武丸。家没了,父亲死了,他什么都听三哥的。
这对兄弟在荒芜的野寺靠在一起,但单薄的衣衫在露气深重的寒秋实在难以保暖。
牛若丸抖了好一会,又抬手摸了摸腹肚:“哥,我饿了。”
鬼武丸的身体颤了颤,而后从地上爬起来:“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我弄些吃的。”
牛若丸缩在破庙里面,拿干草杆裹住身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完全暗下来。
寺庙里面黑沉沉的寂静,漏风大殿上的泥塑佛像在黑暗中显得怪诞狰狞,不知道哪里传来野犬的吠叫声。
牛若丸怕极了,也饿极了。
他想出去找三哥,但碍于兄长出去前的交代,又实在不敢乱动,只是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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