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里放着的,是一枚漂亮的花珀,质地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凑近能闻到一股清幽的松香味,坠在一串细珠子上,那种珠子,杜晓瑜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看着有一股异域风情,像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杜晓瑜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花珀,里面的纹路十分特别,跟她以前见过的花珀有很大的不同,也不知道宁王府是从哪弄来的。
一旁小离忧停下拆盒子的动作,眼巴巴地看着杜晓瑜。
杜晓瑜瞅他,“看啥呢?”
小离忧指着她手里的花珀,问:“娘亲,这是什么?”
“是花珀。”
“花珀是什么?”
杜晓瑜觉得自己要是认真解释,小家伙肯定听不懂,索性懒得费口舌了,“是一种怕热怕晒的东西。”
“值钱不?”小家伙仰着脑袋问。
杜晓瑜想着不管是宁王亲自挑选还是只是宁王妃的意思,既然是宁王府给她的,就不能让孩子拿去糟蹋了,斟酌了会儿说:“比起你收到的这些礼物,算是最不值钱的。”
小离忧“哦”一声,又低下头继续拆礼物。
杜晓瑜把花珀放回锦盒盖好,又把坐在地毯上拆盒子的儿子抱起来,说:“一会儿回来拆也一样,先出去陪客人,你今天可是小寿星,不能中途跑了。”
小离忧嗯嗯点头,小肉手尽快把手上那个盒子拆开,看了里头装着的东西才跟着娘亲往外走。
今日是小离忧生辰,娘家来了人,许如月和刚新婚不久的江亦嘉。
这俩人正和其他客人坐在花厅里,许如月怀里抱着少安。
似乎感觉到今天是哥哥生辰,是大日子,少安难得的没有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哪怕人懒一些,双眼还是睁得圆鼓鼓的,东看看西看看,就是看不到娘亲。
他本来就懒,这些不认识的客人还要你抱过来我抱过去,一会儿捏捏他的小肉脸,一会儿摸摸他的小肉手,一会儿又亲亲他的小额头,然后把他放平躺在垫子上,拿着拨浪鼓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停地摇。
少安想要拨浪鼓,可是他笨,又懒,懒得翻身,好不容易想翻一个,翻半天也翻不过去,还拿不到,听到有人笑,他不乐意了,直接放声哭了起来。
杜晓瑜牵着小离忧进来的时候,看到笨儿子自己翻不过去拿不到拨浪鼓,就在那可劲哭。
她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许如月蹲下身,忙把拨浪鼓送到他的小手里捏着,又把人给抱起来。
少安闭着眼睛,他知道有人抱,也知道哭一哭就把拨浪鼓给骗到手了,可是还没嗅到娘亲熟悉的味道,他不肯停,哭得更带劲。
“好了好了。”杜晓瑜加快脚步,从许如月手里把人给接过来,抱着哄了哄,嗔道:“小笨蛋,拿不到你也不加把劲翻身,哭了骗谁呢?”
少安听到娘亲的声音,瘪了瘪嘴,哭声虽然止住,但还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许如月道:“才四个多月,翻不过去也正常,我们家甜甜当初五个多月才勉强学会自己翻呢!”
杜晓瑜道:“离忧三个月就翻得很好了,少安就是懒,似乎生下来就这样。”
许如月笑着摇摇头,“不是少安懒,小离忧是个特例,你要不信,问问她们,真没见过哪家孩子一岁半就开始说长句的,我们甜甜和二伯母家的小子都比离忧长半岁,至今说话都还是问题,她想要个什么,或者是寻常普通的交流,她勉强能表达清楚,但要像我这大外甥一样张口就来,那真是太难为人了。”
这没有对比,杜晓瑜是真不知道,一对比,果真吓一跳。
难不成,还真不是少安懒,而是少安才是正常孩子的成长模式,小离忧是属于开了挂的?
这么一想,杜晓瑜这个亲娘再看儿子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好奇。
小寿星挺挺胸脯,不搭理她,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
丫鬟很快奉了他爱吃的点心上来。
其他客人的面前也陆续摆了精致可口的饭后甜点。
杜晓瑜落座以后,客人们就谈论起了别的话题。
小离忧低着脑袋,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杜晓瑜见状,忙掏出帕子来帮他擦嘴角,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
等他把嘴里的咽下去,杜晓瑜又递来放了糖的温牛乳。
小离忧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小子平日里不会这样暴饮暴食的,杜晓瑜估摸着是刚才大人们说的那些话他往心里去了,伸手轻轻拍拍他的小脊背,“乖宝生气啦?”
小离忧没说话,也没抬头看她。
这小子遗传了他爹,脾气大,杜晓瑜一早就知道,晓得他生气了,她把少安递给身后的静嬷嬷,一把将小离忧抱到腿上坐着,亲昵地摸摸他的小脑瓜,“娘亲要是哪里说错话做错事了,乖宝就直说好不好?不要生气啦,你看你,小小年纪那么聪明,又可爱,生起气来都不萌了。”
小离忧没反应,呆呆地坐在她腿上,木偶人似的。
杜晓瑜心疼坏了,哄了半天不管用,最后没辙,放绝招,“唔,作为补偿,今天晚上娘亲陪你睡好不好?”
小离忧一听,双眼明显地亮了一下,转瞬又暗了下去。
他越是这样,杜晓瑜的心里就越揪着疼,摸摸他的包子脸,“宝宝,你到底怎么了?”
“娘亲也觉得离忧是怪物吗?”
他的声音很小,客人们在说别的,都没听到。
杜晓瑜顷刻间反应过来了。
他不是把客人们的话放心里,而是把她这个当娘的刚才那个好奇的眼神记住了,然后伤心了。
“你是娘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是怪物呢?”杜晓瑜尽量放柔了声音。
虽然比起其他同龄孩子,小离忧的确是开智过早了些,但杜晓瑜从来没把他当成异类看,他这样,只能说明天赋异禀。
想想,一个穿越娘和一个重生爹生出来的孩子,天赋异禀不是很正常吗?
小离忧仔细看着杜晓瑜,见娘亲不像是在说谎,也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他紧绷的小脸才慢慢缓和下来。
那副模样,比少安委屈巴巴的时候还让人心疼。
杜晓瑜把他放回刚才的座位上,笑道:“你今天是小寿星,要开开心心的过两岁生辰,明白没?”
“嗯。”小离忧的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
杜晓瑜微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
下晌的时候,其他客人散得差不多了,杜晓瑜单独留下许如月和江亦嘉这两个娘家人。
之前人多倒还不觉得,如今只剩三个人,因着身份上的转换,江亦嘉有些局促不安。
杜晓瑜笑着看过来,“以前唤你一声嘉姐姐,如今可不敢了。”
说着,缓缓站了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四婶。”
江亦嘉的面上唰一下全红了,嗫嚅半天找不到话说,又不想把气氛弄僵,“要不,你们还是别称呼我了,就这么说话吧,免得我尴尬。”
“可不敢。”许如月和杜晓瑜齐齐道。
许如月掩唇笑,向杜晓瑜告状,“咱们这位四婶呀,都过门快一个月了还不适应,每次遇到我都想躲着走,就怕我喊她。”
杜晓瑜看着江亦嘉那样子就想笑,心说你自己挖的坑,这回把自己给埋进去了吧?
江亦嘉也察觉到了杜晓瑜那“不善”的眼神,心下又羞又窘,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年轻时候的一念之差竟成了真。
虽说过门以后四爷对她那种细致的好没得挑,老太爷不会管她,老太太也热情,可到底还是别扭,尤其一想到自己跟许如月同处一个屋檐下,就各种尴尬。
刚过门那几天,她恨不能每天都躲在屋里别出去见人才好,后来还是四爷带着她出去到处转,心境才慢慢有了好转。
可短时间内,她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开,完全接受。
面对这俩损友的调侃,江亦嘉真想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知道她脸皮薄,你还打趣她。”杜晓瑜嗔了许如月一眼,转而正了脸色,看向江亦嘉,“你们最近挺好的吧?”
知道江亦嘉不适应,杜晓瑜没再强行喊“四婶”。
江亦嘉面上的羞红还没退去,怯怯点头,“挺好的。”
杜晓瑜想到外边的传言,与有荣焉地道:“去了一趟西洋回来,四叔可出息了,如今整个京城,谁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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