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一番好意,为何许洛这一家子,却偏偏一点也不领情?
无奈之下,她下意识将目光放在金河屿身上。
金河屿见到爱女求助目光,心里暗自叹息。
这孩子还是年轻了些。
你这当口拿出这玩意,以许家这老小的性子,怎么可能受这嗟来之食?
他不自然的咳嗽几声,一把拉过崔叔,低声耳语几句。
崔叔脸上却勃然变色,先是冷冷盯着驱邪司几人一阵。
然后,又看看一脸委屈、眼中隐现水雾的金雾涟,半晌后才低声道。
“既然如此,这开灵秘法老头子便替小洛接下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头子不懂。
可是强扭的瓜不甜这话,老头子还是听过的。
小洛那边,雾涟你不用再担心。
日后、日后……你俩便各自安好吧!”
金雾涟一脸茫然,这都什么跟什么?
可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向来慢慢吞吞性子的崔叔,几乎是用抢的般,自她手中接过丝帛,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金雾涟一急,正要去追。
可是旁边的金河屿却一把拉住,长叹出声道。
“傻丫头,你还追去干什么?
不管是误会也好、怨恨也罢,可这结果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又何必去追究因由、刨根问底?”
金雾涟顿时懵在那里。
对呀!互不亏欠、以后各自安好,这不就是自己拿出秘法的初衷?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金河屿轻轻拍拍她香肩,然后追着崔叔而去。
刚刚与守村人商量的事情,还得与这憨货交待一声。
老邱看着没有外人在场,脸上冷笑再也不掩饰,嘴里咕哝出声。
“何必对几个土包子这般客气,也就是大人你好脾气,不然,直接……”
“闭嘴!”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泊瑜已经厉喝出声,狠狠瞪了这莽货几眼。
见到金雾涟站在那里,娇躯还在微微颤抖。
他走过去安慰道:“雾涟,别怪他们!
这些人一辈子就没出过三河堡,眼界也就只能看到脚尖三寸之地,鼠目寸光,你……”
“呜呜……”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金雾涟只觉得,再也控制不住心里委屈,直接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
落日终于不甘的咽下最后一丝余晖,仿佛早已迫不及待的血月陡然跳出来。
大地一片血色朦胧。
三河堡各处要道,全部燃起熊熊大火。
巡狩队青壮,被分成一队队片刻不停的在各处巡逻。
众人手中也不再是平日里狩猎的牛角弓、弯刀,而是杀气凛然的千弩弓、上好的百炼兵刃。
所有百姓也早已收到命令,紧闭门窗。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动静,都绝不允许出门。
钟楼门前的广场上。
顾疯子率领着最为精锐的巡狩队,此刻正三三两两湊在火堆前。
有的低声说笑,有的闭目养神。
说实话,对于这些见惯血腥杀戮的汉子们来说,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
他们怕得是,自己死了,父母妻儿却不能保全。
现在明摆着,若是他们怕死,三河堡众多亲邻,不知要死多少?
他们哪里还有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