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皇帝哪怕只是坐肩舆,八个人抬也是远远不够的,但山路崎岖,为了安全,就事急从权降低标准了,后续也比照这个规矩办理。
祭祀完衡山,回到衡阳城里,朱慈煜还私下里打听了一下,说二十六年前张献忠灭门桂王全家是在哪儿。
军中有李定国、孙可望的旧部,闻言也是有些惭愧,毕竟当年他们都还是张献忠麾下的“西贼”,就有人指认了古战场的所在。
朱慈煜也装模作样去祭祀了一番,摆足了皇帝的博爱姿态。但他内心想的显然是:幸亏张献忠当年杀了桂王满门,不然皇祖父当年都未必能被父王以宗法顺位拥立为帝……
当初福王系和桂王系的血统远近,都是比潞王洗更近一辈的,福王系只是有别的提前干政的罪名,加上跟东林仇恨太深,所以没法上位。
但桂王可是没有罪过也没有旧仇的,历史上史可法都倾向于用桂王压制福王的伦序,历史上也正是史可法的优柔寡断,放不下这个血缘远近,最后南明内乱葬送了朝廷。
这些变故朱慈煜虽然不知道,但他内心很清楚,桂王灭门对保住大明是有贡献的。
哭祭完桂王后,四月底朱慈煜继续北上来到长沙,然后倒是没多做停留。五月上旬至岳阳,月底至武昌,每处略微凭吊游览十余日。
在长沙登临橘子洲,岳阳登岳阳楼,武昌登黄鹤楼俯观鹦鹉洲,还去大冶兵工厂和钢铁厂视察了几天。
那都是他父王当年创业立基战斗过的地方,对朱慈煜也算是爱国注意教育了,让他知道父王当年从一介监生、二十余年创业到坐拥如此天下,有多么不易。
直到时间进入六月,待在武昌都觉得炎热,朱慈煜才再次顺江而下,经九江,观鄱阳湖,渡江至庐山避暑,观香炉峰瀑布纳凉。期间少不了又提前征发徭役修了一条登庐山的青石板台阶山道。
墨迹到七月底,天气渐渐转凉,他才下了庐山,回到南京赶着找父王母后过中秋节。朱慈煜很清楚,要是再拖下去,连中秋节都错过的话,那父王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
话分两头。
朱慈煜在外面游山玩水、南巡返程的时候,劳碌命的朱树人,却必须在南京继续处理朝政。
过去这一年多,儿子亲政了跟没亲政也没多大差别,还是需要他这个摄政王总揽朝局。唯一的变化,只是外交工作和部分军事工作转移出去了,由那个流动御营处理,剩下四个部的政务依然向南京汇报。
整个小康六年期间,朱树人也没精力折腾别的,一动不如一静。进入小康七年上半年后,因为知道越南已经搞定了,后续只是分化善后压服的工作,他才开始琢磨别的大战略。
顾炎武回报的“两广百姓皆风闻吕宋佛郎机人屠戮南洋汉人”消息,朱树人当然也是第一时间知晓的,而且他比儿子更加不觉得意外。
他前世读史书时,就有明明白白记载西班牙人在菲律宾的三次最大规模的屠汉事件。
现在看来,事情还是发生了,无非是做得更低调隐蔽一些,而且西班牙人额外多隐忍了几年。
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报复的。但可惜的是,大明如今的仇敌已经够多了。
朱树人内心原本对于大明的“三个七年计划”是有时间表的,现在本该是第一个七年计划顺利完成、土地税和人头税改革成功推进、缅甸越南也被干掉的时间节点。
又冒出一个西班牙,真要动手的话,估计要多拖延大明两年国力,这就得占用第二个七年计划的周期了,钱粮也要往这些方向倾斜。
这就意味着,朱树人决定第二个七年计划彻底搞定大西北和准噶尔蒙古等部,第三个七年计划搞定雅克萨的罗刹人,这个时间表都会被打乱。
如果种田蓄力的时间不够,最后可能就会面临跟历史上清朝一样的窘境,噶尔丹和罗刹人一个西北一个东北同时犯扰大明,到时候就得面临抉择,能不能同时扛住两个敌人,或者至少在其中最艰难地一两年里,同时面对两个敌人。
平行时空的康熙,那可是选择了在尼布楚退缩了一些利益,才换来罗刹人不支援噶尔丹的,现在朱树人可不想让这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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