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兵丁二两一个月是必须的,水手要忍受风浪,还得会水性和操船,至少都是五两银子——
其实不光沈抚台如此,南方跑海的哪个不得花这么多?我们郑家的商船水手也是五两每月,年底船跑得好、拉货得利多还有分红,干得好的水手一年不得赚个一百两!”
臧世威和佟国章听了,也是一阵热血沸腾。包括旁边那些夷丁突骑,要不是受了吴三桂重用大恩,光是听这待遇都想考虑跳槽了。
但是他们完全可以相信,除了夷丁突骑以外,其他的关宁军将士,如果能逃得性命,绝对是经不起这样的优厚待遇的。
辽西将门在山海关、宁锦经营了这么多年,盘根错节也养了不少死士。可架不住辽西这地方本身就穷,明末那么寒冷、连年灾害,再怎么搞也不可能自给自足。
吴三桂能拉起死士,还不是靠崇祯给他的辽饷撑着。
现在沈家一年做生意的收入,就能接近朝廷的“辽饷”总额了。郑家的收入,更是“辽饷”的三倍之多,比钱那绝对是碾压吴三桂的。
船队就这样在夷丁突骑官兵们的怀疑人生中,航行了一天时间。
傍晚时分,郑成功打算找地方看看能不能摸黑派出小船、靠岸让斥候侦查一下陆上情况。
张国柱等人了解当地地势,就建议他到觉华岛以南的一个不知名小岛沙后岛附近靠岸。
张国柱还帮着解说:“其实隆冬时节,我们吴军门就一直有关注关外敌情。当时渤海封冻,我们也没海船可用。我军就靠小股夷丁突骑,走陆路策马前出哨探。
在这沙后岛、觉华岛等处,其实都有我军秘密留下的小股粮秣补给。虽然这些地方都已经被鞑子占据,但鞑子觉得渺无人烟,也不会上这些荒岛挖地三尺。
我军就让哨探突骑随身多带几捆稻草,在陆上奔驰一旦远远看到鞑子骑兵大队,就择机躲进岸边疏林,或是给马蹄捆上稻草,上岛躲避补给。
沙后岛离开岸边不过三五里,觉华岛离岸边也不过十几里,冬天都是能直接骑马、踏冰而行上岛的。最近几日,封冻才彻底化尽。”
“原来吴军门这几个月,也没完全放弃了解被围友军的情况嘛,那倒是谢过你们有心了。你们觉得,鞑子最近围困塔山的斥候巡哨,可还频繁?”
张国柱想了想:“按照上次哨探时的观察,应该是不太频繁了。数千人的大队骑兵,每天也就出现一两次,至少相隔好几个时辰。至于百十骑的小股鞑子斥候,倒是隔三岔五就出现,频繁时一刻钟过一队,天气不好半个多时辰至少也会过一趟。
鞑子也是不急,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让塔山守军偷跑一个时辰,再被发现,也绝对逃不回山海关的,塔山到山海关二百六十里呢!塔山城里的守军,肯定一点马匹都不剩了。”
郑成功摸了摸自己刚刚长出胡渣子的下巴,跟张名振商议道:“既是鞑子骑兵半个时辰才过一趟,明晚倒是可以让夷丁突骑先试探着冲到城下叫门联络。
不过去的人不能多,多了只怕反而误事,城内守军或许会怀疑是鞑子伏兵来诈门,这次只要先通报情形、约定好接应时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