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一时间没有开口。
凡娜则在几秒钟的安静后突然问道:“你对船长的建议怎么看?”
阿加莎陷入思索过了一会才带着复杂的表情开口:“让海雾舰队进城……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会让城邦恢复秩序,还是会带来更大的混乱——你们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一段时间,你们也应该很清楚,对大部分寒霜人而言,海雾舰队意味着什么……”
“对大部分普兰德人而言,失乡号也很恐怖——但相信我,在一场恐怖的大灾难之后,人们的‘接受能力’真的会达到一种很夸张的程度,站在群体角度,对安稳生活的向往是会压倒很多顾虑的。”
“对安稳生活的向往吗……”
阿加莎轻声说道,隔着这已经失去生机的躯壳,她感受着这雪夜的寒冷,不知为何,她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五十年前,当那场大起义爆发的时候,似乎也下着雪。
“我会与市政厅的官员们慎重讨论这件事的,”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转头对凡娜说道,“而从个人角度,我会支持这件事情。”
“我们都希望诸事安好。”凡娜说道。
“是的,我们都希望诸事安好。”
阿加莎重复着,随后她摆了摆手,迈步走向正停在街头的那辆悬挂着教会徽记的蒸汽车。
但刚走出几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吗?”凡娜好奇地问道。
“一些……私人方面的问题,希望没有显得过于冒犯,”阿加莎转过头,表情似乎有些古怪,犹豫着问道,“你……真的曾经从山崖一跃而下,斩杀子嗣之后又安然返回吗?”
凡娜瞬间愣住了,眼神怪异起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阿加莎显得有些尴尬,“感觉好像是在什么时候听说过这方面的传言……抱歉,如果这问题令你不适,我……”
“倒是没什么这事确实有过,”凡娜表情放松下来,笑着摆了摆手,“不过真实情况可跟传言的不一样——我当时其实是在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从山崖边缘掉下去了,落地的时候正好砸死了一个不知何故被冲上岸的深海污染体罢了,并非真正的‘子嗣’,更说不上什么斩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传扬成这样。”
阿加莎微微张大了嘴巴——虽然蒙着眼睛,但表情仍透露着“目瞪口呆”的模样。
“那……你没事?”这位守门人小姐下意识开口。
“其实摔挺惨的,”凡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紧接着又拍了拍胸口,做出一个强壮的姿势,“不过还好我是体育生,回家喝了热水躺了两天就好了。”
阿加莎:“……?”
守门人小姐大受震撼。
凡娜则有点疑惑:“你怎么这个表情?”
“……你们普兰德的体育生,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