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渐渐终止,兆青没有放下手里面的动作,尽可能的为陈阳揉散淤血。他不知道这车上其他缄默的人们都在想什么抬眼看着从车窗里划过的雪白一片,和偶尔出现带着强烈遗迹感残骸的某些建筑物。
陈陌亲了亲兆青的额头,胸腹间也因为难以叙说的心情有着浅浅的阻塞感。他们去了超市,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世界赐给人类奇异的变化。没有一个人是唯一的,也没有任何变化是唯一的。他们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也都不了解了。他一拳打出去会不会攻击到自己,他也不知道了。这世界变化快,快到让他们不知从何处入手去探知。
他们又在路上了,目的地在极远的位置。导航标识着鲜明的路线,车辆缓慢而匀速的前进。
但仔细想起来这一切,都不算是一种动力,他们依旧是茫然的。壮如游离在社会法则之外的陈陌,也失去了曾有生活的方式。一切都革新了,这让他们有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像是个初生的婴儿,突然不知道怎么对待这发生的一切。
旷野上已经开始有少量的车辆,政府的救助显得遥遥无期,人类已经开始按照自己的方式聚集,社会结构开始坍塌,集合模式重组。
陈陌也不知道他们到了那个暂定目标、到了海南,会遇到什么。
陈陌摸着手里面的枪,依然冰冷强悍,他的攻击方法、武装装备仍旧有力。可这也是第一次,他对于自己的能力有了怀疑。在这一路上又会遇到什么,还有什么人,那些人是怎样的。
一切都像是走入了远古的蛮荒期一样,他们就像是漫无目的不知世间凶险的小驯鹿,只是靠着本能寻找贫瘠雪原下的苔藓。至于能不能吃饱,会不会被硌掉牙齿,会不会被金雕扼断喉咙却成了狐狸嘴下的腐尸。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提供经验。
人的想象力那样的无限,世界变成一片洁白,成了一张未曾被渲染的纸张,而画幅的内容,没有任何人可以窥见任何一角。
恍然无力的深重,是他们对于未知的恐惧。
一路走向梅普尔顿的过程中,没有发生其他的武力摩擦,两天倒是遇到了两三个求助。
陈栗无视了好几个,最终还是第二天傍晚,在某个小路口踩了刹车,“srry呀,我是个女人,本能的同情心还在。”
尤其是对于似乎正抱着婴儿的女人。
陈陌也睁开眼,从后车镜缝隙看着那个不断挥手,因为他们停车而奔跑过来怀抱襁褓的女人。
“我们不是好人对吗?”陈杰看着车顶的平板影像。
“当然不是,外面的警察标志我们不都拿黑漆喷上了吗?”陈阳强调了一下。
“妈的,”陈陌只是这一句,又闭上眼。
“不符合我们的人设和既往经历,我们干嘛停车?”陈杰看着那女人摔了一下,仍旧抱紧了襁褓,站起来时踉踉跄跄,不断看着怀里的孩子,又不断看他们的车,生怕他们开车走了。
女人最终停在了他们的车子面前,停下了的女人却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而他们也懵逼着,不知道停下来之后应该做什么。他们又不是联合国救助组织,也不是红十字会,他们连自己为什么停车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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