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又有什么看不开呢?同那些无辜遭殃的百姓相比,他家今日结果也算事出有因、并不算是无辜。如今却又拿此来刁难自己,并让身边亲近之人担忧,委实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该做的事情!”
李泰听到这番感慨,想笑却又不好意思发笑,只能在心里感慨这位广陵王果然是非常豁达之人,估计就没有什么让他看不开的,能够成为八柱国之一,除了这个宗室耆老的身份之外,估计也跟这非常豁达开朗的心态有关。
“若能将阿叔心中幽怨化解开来,那我一定要多谢大王!”
李泰又向广陵王抱拳笑语说道:“那些携带珍货入国的陇右商客们,我多与之相熟。来日必定为大王专设一场,毕呈奇珍以供大王挑选。凡是大王华堂有设,必是京中绝无仅有的奇珍孤品!”
广陵王听到这话后眸光顿时也是一亮,旋即便指着李泰大笑道:“我就知道伯山户中必有珍藏!你丈人专制陇右多年,而你又新破晋阳而归,国中凡所掌兵之人,谁也比不上你畅行宝库之间,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
时下掌兵大将一大财源进项那就是通过战争掠夺物资与人口,而李泰率众在东魏腹心之地浪了一大圈,甚至还攻破晋阳宫,单此一战所得便胜过了许多大将大半生的积累。
所以尽管他还有许多乡事产业的经营并不为人所知,但如今也是许多时流公认的一个大富豪。
当然,实际上李泰所掌握的人事资源要比他们所猜想的还要更加惊人,已经是就连宇文泰知道了都得垂涎三尺的那种程度。
“其实有件事情,我之前便曾向司徒公讲过,只不过他那时心中仍有诸多挂碍,并没有即刻予我回应。如今看来倒是不失为一桩化解当下忧愁的良策,当然也要请问一下伯山你的看法如何。”
广陵王又笑着说道:“我前共司徒公言,既然捐弃前我、走入关西,便已经是新生一场。如今他既不需要为了事业生计奔波劳累,也该要考虑一下余生后世。户中孤阳难调,终究不是长计。如果能够再择一位良家淑女照顾起居,料理家务,也是余生一桩福气……”
李泰听到这里,眸光顿时一亮,便也附和着点头说道:“大王所言正是,其实我也曾有此想,只不过身为晚辈,终究不好过分干涉长辈事情,一直没敢吐露所想。大王如果能为纾解忧怀,实在感激不尽。”
他也不甚清楚高仲密同李氏感情究竟有多深厚,但今李氏早已经开始了人生新篇章,高仲密也实在没有必要再孤独终老。这么说或许有点刻薄,但忘记一段感情最好方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趁着如今仍然年富力强,也不耽误继续生儿育女并教养成人。
李泰也担心高仲密或许会抑郁成疾,毕竟这阿叔本身就气量不大,痛失家业家人的同时还被干孙子给偷了家,这滋味委实不好消受,还是得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才能免于长久沉湎于此。
听到李泰对此也表示支持,广陵王便又笑语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放手去做,总要为司徒公再续一桩良缘。伯山你有事且去,我便先入舍去探问一下司徒公心意如何。”
李泰今天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去处理,不过也知道这事自己还是不方便在场,毕竟广陵王跟高仲密也算是个损友关系,半开玩笑就能把事情说出来,但有自己在场的话,高仲密总要维持长辈体面,即便动心也不好轻易表态。
他这里正盘算着待会儿该去哪里混上一天,门仆又来告李屯门外求见,连忙示意将人请入进来。
李屯入堂之后,神情颇显凝重,向李泰抱拳说道:“郎君今日若无要事,能否过府看望一下主公,主公今日心情着实欠佳……”
听到这话,李泰心中又是一奇,这些老男人都是怎么了?怎么不做自己的舔狗来继续关心呵护自己,一个个都闹起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