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河北有这样一个人情风貌,所以才给南朝学术理论涌入河北提供了一个契机和空间,让这些人可以在更广阔的范围内去抨击、否定魏收这些官方所支持的学术代表。
当渗透达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会进入招诱的阶段。凡所纷争辩论,总会有人得意有人失意,失意之人所遭受的并不只是不被认同、有的时候甚至就连人身安全都要遭受威胁,既然道不同不相与谋,那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诚然,北齐是要远比其他两国更加繁荣、更加富足,但这繁荣富足却并非面向所有人都公平给予,晋阳勋贵们和其麾下的鲜卑军士群体要将大部分的利益都攫取入怀,剩下的分量本来就非常少,而
且还分配的极不公道。如果能够有得选,自然有人乐意去尝试新的选择。
听到王曦反问自己胃口有多大,李礼成便又笑语说道:「君侯既言常山王礼贤下士,那自然是得道多助。小民不过闾里下才,恐怕难充王府卿席,但君侯奉道侍王,料也必能心想事成!」
他此番亲身来到邺城,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当然也不会长久停留下去,更加不会费心向这常山王府进行钻营,所以便索性直接谢绝了王曦的招揽。
王曦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又是一变,两眼直视着李礼成,口中则沉声道:「足下究竟何人?入我国都、入我院舍究竟有何图谋!」
刚才的他自然是信心十足,认为能够完全拿捏得住李礼成,所以姿态很是从容淡定,可当听到李礼成完全不将他抛出的饵放在眼中,顿时就心生警惕起来。
「书于智者,千金不易,书于愚者,弃若敝屣。书是如此,我亦是如此。诸位若肯倾心与谈,我便是良朋益友。诸位若寻常以待,则我不过只是一介市井商贾罢了。」
李礼成也不是不分场合的故弄玄虚,来到此间他已经看到这些宾客并没有携带什么刀剑器械入席,即便是呼喊示警外院的家奴入内,也是需要一段时间。
在座众人听到这番云山雾绕又似有所指的话,也都各自皱起了眉头。而将李礼成引见入此的王松年更是站起身来,指着李礼成怒斥道:「此间相聚群众,皆我亲友至交。李君若仍如此狂诞,恐是再难请留!」
李礼成向着王松年深作一揖,旋即便歉然说道:「之前相见言有所隐,还请君侯见谅。某之先父亦是诸君洛下故人,旧年因乱随徙、时龄尚幼,诸君因有不识。
此番入邺确有访故续断之想,又恐冒昧登门有扰诸位故交。尤其如今邺下人情不复洛京旧况,又恐所访非人而遭陷害,故以所携藏书为叩门之资,盼能登堂入室、窃观人情是非……」
众人听到这里,望向李礼成的眼神便有所不同,那主人王曦也认真打量着李礼成的脸庞,口中则又发声道:「东西为敌,人情反复,郎君有此心怀亦不为错。但若言及于此仍然不肯自述身世,则我与在座诸公亦应不配攀故,陋席难容,敬请自去!」
这话就说的比较严重了,你从西边跑过来、不清楚关东人情如何,想要隐瞒身份看一看大家谁比较可靠,这也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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