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于到最后,她即便已经一路分析推演,成功扒住了那坑的边缘,死命地开始往上爬,却还是被那坑上接连落下的石子与泥土永远埋到了里面。
一念身陨,大梦恍然。
待再次清醒过来,背景已然转换。
楼青茗继续毫无自觉地生活,只是之前那段身陨的梦境,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和震撼,让她在之后的修炼生活中都开始小心谨慎,从未间断过对周遭所见一切的分析。
再然后,就是一个又一个崭新的巨坑……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一天天、一年年,楼青茗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都生活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生活中的每一日,都在与无处不在的绵密大网做斗争,思维的运转几乎没有一刻停止。
不过这种生活,也有好处。
那就是当这种暗亏吃多了,她思维的转速也会进步许多。偶尔楼青茗也会绕过一部分的陷阱,却在很多时候,还是会被无处不在的阴谋给坑害得从那坑里再也爬不出来。
直至最后一次,她在这一重又一重的连绵大网中小心地寻到了安全的落脚点,护持着身后的宗门踏过一条条悬空细线。
下一刻,她的眼前倏然一亮,看到了对面的依依正直直看向她的方向,认真颔首:“少宗主,你出来了。”
楼青茗看着前方澄澈的天空恍惚了一下,又回身看了眼身后的阵壁,询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依依:“距离阵法关闭还有两盏茶的时间。”
楼青茗:……
她轻抚了下额头,对于自己的此番成绩也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待对上依依那圆溜溜的眼睛后,才好笑开口:“依依前辈,您请随我来。”
两盏茶时间后,楼青茗洞府外的黄阶增智阵阵壁就轰然破碎。
身处其中的几位长老在原地微怔了一下,面面相觑。
没办法,在阵中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脑袋的做法,给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一时半会儿都还没反应过来。
楼青茗站在洞府门口,向几位长老拱了拱手,笑道:“此次已经结束,诸位长老还有想要继续的,可继续往里投入灵石。”
瀚银晃了晃脑袋,看着楼青茗所在的位置,迟疑开口:“少宗主,你早就出去了?!你竟比我还聪明,这不可能!”
楼青茗:……
她向瀚银笑盈盈勾唇:“其实都是侥幸,瀚银师叔不要多想。”
瀚银:……
他看着楼青茗面上故意露出的几许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她这表情,压根就是让他不得不多想。
楼青茗再次回到院落时,依依还在其中祭炼那枚秘境钥匙。
她站在旁边旁观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低声问道:“残波你怎么了?”
在她耳下的气泡内,残波再次化为原形,肚皮翻上,难得的安静。
残波闻言轻唔了一声,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废物。”
楼青茗舒出一口气:“这是被打击到了?你之前接触的世事较少,其实我并不推荐你一上来就进入这么高阶的增智阵,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从五阶的增智阵开始,循序渐进。”
残波低落地恩了一声,她尾巴一甩,再次化为人形,漂浮在紫金色的湖面上,面色苍白地抱着双膝,楚楚可怜。
楼青茗会意开口:“之后的几年我会在密室闭关,届时可允你随意出入,只是绝对不能离我太远。
按照两人当初的契约内容,她耳下的气泡大多时候都是设有禁制的。
只除了她闭关或者应接不暇时,才会将这份禁制打开,以方便残波应对外面意外而至的危险。
这也是上次龙德广场时,残波能够自由离开气泡、将她带回乌雁峰的原因。
残波松出一口气,面上却仍保持着可怜兮兮的表情,轻轻颔首:“我、我知道的。”
两人没有聊上多久,院内石桌旁的依依便睁开眼睛,此时在她手中的铜片已经被祭炼成了枚漂亮的莹白色的冰晶。
“少宗主,我祭炼好了。”依依倏然站起,看着她眼神晶亮。
楼青茗眉梢微扬,展颜笑道:“那么依依前辈,你可愿与我契约?”
依依瞬间弯起眉眼:“依依求之不得。”
说罢,她便熟练地挤出精血,在面前划出契约符咒,具体条款来自于她们犼族的传承记忆。
只是在此基础上,她特意添加了一点灵魂契约的约定,这也是她从楼青茗脸上读出的最好选择。
楼青茗:……
“少宗主,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并无。”
“那咱们便契约吧。”
“可。”
*
七年后。
一直盘膝于洞府密室内的楼青茗正在抓紧时间,对佛洄禅书的本体进行最后的祭炼。
这一刻,无论佛洄禅书还是楼青茗,心情都紧绷提起。
所幸之后的进程一切顺利,并未生出太多波折。
伴随着佛洄禅书书籍位置的最后一点器心被祭炼,位于楼青茗丹田内部的禅书本体就突然微颤,书页急剧抖动,发出古朴而沉重的哗啦声响。
那声音似亘古悠远,也似兴奋叹息。
一层柔和的光线从其书页的周身倏然荡出,一如佛洄禅书心中的兴奋。
楼青茗感受着丹田内佛洄禅书本体的最后一丝震颤,那种仿若与心神相连的细微触感,差点让她喜极而泣。
“佛前辈,我成功了。”
这话说出后,佛洄禅书即便还未回答,楼青茗却马上感受到了他心间的喜悦。
这般无需开口,就能交流的沟通状态,让楼青茗有些新奇,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佛洄禅书哼笑一声,手执念珠优雅起身,从识海跃入她的丹田,再钻入他自己的本体。
也是在这时,楼青茗才初次看到了佛洄禅书的本体空间。
那是一片广袤的禅意海洋,在其中心是座绿木葱葱的小岛,其上种植了各类的灵花灵草,甚至还有许多楼青茗压根叫不出名字的奇异树种。
在这片花草树林的深处,则是一座被修整得端正大气的中古庭院。
庭前亭榭小花,房后假山湖泊,整体错落有致,精致葱茏。更有其中的花草岩瓦,都仿佛别有禅意,让人不自觉就想沉浸其中鉴赏参悟。
楼青茗的神识在这座中古庭院内逗留了一会儿,就又转向岛外的大片禅意海洋。
那里的禅意,楼青茗非常熟悉,与她祭炼佛洄禅书器心时所参悟到的禅意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当然,最吸引楼青茗注意力的还并非这海,而是这片海洋深处的钵盂状巨大凹陷空间。
在那里,曾经在血海空间收取的那些血水被压在最底,其他在斑点截脉湖内收取的各类禅意湖水,则在钵盂的钵壁位置形成一个个小的方块,环壁围绕周遭。
楼青茗不知佛洄禅书是将它们摆放成如今形状的,反正现在这片钵盂内的各类湖水,与周遭的禅意海洋间自成结界壁垒,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佛前辈,您这样布置可是有何用意?”
佛洄禅书轻笑一声,他悬立在那片钵盂空间的上空,敛眉开口:“这是老夫正在尝试做的试验,主要是想看看这些血水能否发生变异,仅此而已。你现在暂且别管,待日后若有结果,咱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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