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同志,您能不能给我换一张?”
她小心翼翼地指着那张两毛钱。
售票员耷拉眼皮看了一眼,这钱是她刚从一个老太太手里收来的,那老太太把钱藏在了脚底,可能埋汰了一点。
但是农村不都是这样的吗?
售票员本想发火,但无意间对上苏雪那莹白如玉的小脸与干净的眼神,她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惯的。”
她气呼呼的收回那两毛钱,从那一沓钱里抽出了一张干净整洁的递给了苏雪。
苏雪捧着那崭新的两毛钱,弯起眉眼对售票员笑“谢谢同志。”
收完钱,班车又停了几分钟就走了。
路过车站门前马路时,苏雪眼尖的瞥见了路边有一道身影,是那个在医院碰到的脑子不好的人,她连忙用布包挡住了自己的脸。
马路上,江河看着远去的班车忍不住埋怨。
“今天真是倒霉,不仅没抓到苏宝珠,连班车都没赶上。”
贺擎东从兜里取出一支烟丢给江河,自己也点了一支烟叼上,吸了两口吐了一口烟圈,嘴角擒着一丝痞笑。
“这是缘分。”
“什么?”
江河有点懵。
他东哥从进了医院开始就不正常了,一直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怪可怕的。他要不要建议东哥去看看?
江河想什么贺擎东一眼就看穿,他又吐了一口烟圈,将剩下的半包烟丢给江河,下巴抬了抬示意车站对面的招待所“对面开个房去,晚点我过来。”
“哦好!”
江河把烟接住,忽然觉得不对劲。
“不是东哥,你去哪里?”
“找人!”
贺擎东答应了一句,单手抄在裤袋里抬脚离开,他走的方向,正是医院的方向。
江河摸不着头脑。
“东哥还找谁?难道是在医院开水房遇到的那个姑娘?”
想不通,猜不透……
班车颠簸摇晃了两个小时,终于在苏雪快要被摇散架的时候到了红旗镇,苏雪晕乎乎的下了车,快要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她,撑着树干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看天色不算太早了,不敢耽误找了个人问了红旗村怎么走,就急忙往那个方向走。
路上恰好遇到了红旗村里出来拉化肥的拖拉机,开拖拉机的是村长的大儿子苏宝刚,他看到苏雪一个人就问她去哪里。
苏雪腼腆的笑了笑“我叫苏雪,是红旗村一小队苏建华家的女儿。”
“什么?你就是建华叔家的那个被抱错了的女儿?”
苏宝刚吃了一惊。
这几天苏宝珠在村里将她不是农村人的事宣传得人人皆知,苏宝刚自然是有所耳闻的。昨天苏宝珠说进城去找亲生父母的时候,他们还担心被抱错的苏雪会不会让位置。
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苏雪。
“快上来,你这是回村里来了吗?”
苏宝刚连忙让开了一点位置给苏雪坐。
苏雪也没客气,提着行李箱坐了上去。
苏宝刚再次启动拖拉机,一边往前开一边跟苏雪说着村里的习俗,通过跟苏宝刚的谈话,苏雪知道了红旗村的大概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