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是北府赦令传来的信时,李京墨脸色很不好看。
其实曹阔早早就给李京墨来了信,转述了两堰如今的情况,也说了赵茯苓被带去岭南的事。
两堰的半月堂势力很庞大,他们攻城不难,难的是拿下城池后,如何收复百姓的民心。
莲月教当年名望太高,以至于很多百姓被洗脑,便是如今曹阔拿下两堰城,也被当做敌人对待。
这件事让他很苦恼,也是这个缘故,才让他腾不出手去苍梧支援赵茯苓。
乐倡倒是想去,可曹阔不让他去,说乐倡这样不服主的人,去了也是帮倒忙。
气得乐倡好几天没和曹阔说话。
十三倒是去苍梧了,但一直没消息传来。
李京墨担心赵茯苓,连续半个月都有些心神不宁。若不是周锦良在旁边震着场子,恐怕这位七殿下早就飞到苍梧去了。
周锦良当初是这样说的:「殿下要以大业为重,怎能如此儿女情长?」
李京墨回他:「若无心爱之人陪伴,完成大业又能如何?」
周锦良便迫不得已的,将这番对话提了一个高度:「大业不光是殿下的宏韬伟略要实现,更是要为天下百姓负责。让百姓过上平稳幸福的好日子,这不是殿下的心愿吗?难道殿下今日要为了一个女人,就此撒手不管百姓了?」
这话在以前,的确绊住了无数的英雄男儿。
在这些人的思想里,江山和美人,只能选一个。
百姓重于社稷更重于儿女情长,李京墨不能因为一个赵茯苓,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可李京墨却直勾勾的盯着他问:「百姓如今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是因为阿苓的缘故吗?阿苓吃苦受累,百姓就能幸福平稳了?锦良,你这样说话,对阿苓不公平。」
「我是大齐皇子,我享受了百姓的供奉和爱戴,我为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认!可凭什么所有人的幸福,就要阿苓让步?」
「阿苓自己不是大齐百姓之一吗?」
最后一句话,让周锦良哑口无言。
他和李京墨对视片刻,最后直接叹口气:「我无话可说,那殿下自己做决定吧。」
但周锦良虽然让步了,可李京墨那会儿没去。
他是个理智清醒的人,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李京墨自然是担心赵茯苓的,也从未将赵茯苓的安危置之度外,可他不允许任何人故意给赵茯苓戴上道德枷锁。
他说那番话并非要表达他去的决心,只是想叫周锦良以及所有北府军知道。
他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都和赵茯苓无关。
哪怕以后皇位失手,这也是他李京墨应该承担的后果,而不是叫他心爱之人背上个「妖女祸国、红颜祸水」的名声。
李京墨给周锦良说:「你是我的军师,更是我的知己。若连你都把阿苓和江山社稷对等了,让她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其他人又该如何想呢?」
周锦良久久无言,从此再也没提过大局为重的话。
这次三封信送回来,看到动用了北府赦令,周锦良知道事态紧急,但也没有第一时间发表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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