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李璨没有半丝察觉,直至赵晢放开她的脚,站起身:“好了。”
李璨坐起来看看自己脚,抬眸惊恐地望他:“你扎我了?”
“已经好了。”赵晢将银针丢在托盘中,话锋一转:“今日之事,闹到朝堂上,你打算如何?”
李璨垂下眸子,抿唇不语。
“知道错了?”赵晢问她。
“我有什么错?”李璨眼尾染上淡淡的粉,凤眸圆睁:“是他先对我出言不逊的!”
她气恼得很,赵晢不就是做了周礼兵的姐夫吗?大可不必如此偏心!
“你错在沉不住气。”赵晢语气淡淡,就着无怠端来的铜盆净手。
李璨闻言怔住了,赵晢这话是什么意思?竟然不是怪她打了周礼兵,而是怪她不该那么冲动,当面动手?
“自己好生想想。”赵晢接过帕子,细细地擦了手,转身出去了。
李璨脚暂时不能走路,干脆不想那么多,倚在榻上睡了一觉,这半日走了许多的路,可累坏她了。
“姑娘,姑娘!”
傍晚时分,糖球一脸兴奋地跑进东寝殿:“那个周礼兵,下午去集市上看大夫,不知怎么跟几个江湖人士闹起来了,叫人打掉了满口的牙,脚筋都挑断了,成了废人一个!”
“真的?”糖果听得两眼放光:“姑娘,您听听,这就是恶有恶报,活该!”
“什么江湖人士?”李璨正捧着乳酪轻抿,闻言好奇地看糖球:“人抓到了么?”
“跑了,什么样奴婢也不曾见着。”糖球回道:“奴婢听说周汉青发怒了,指天发誓,天涯海角也要将那几人抓回来诛灭。
殿下方才还派了不少人去帮着抓捕呢……”
糖糕轻轻推了糖球一下。
李璨垂下眸子,周礼兵是赵晢的准小舅子,赵晢可不得用心帮着吗?
“姑娘,奴婢听说那个周礼兵几乎奄奄一息了,这可真是报应。
姑娘,您说周汉青近来是不是就无暇追究今日之事了?”糖球转开了话头。
“随他,我不怕的。”李璨将乳盏放下,倚在榻上神色有些许恹恹的:“先皇在世时,有过世家嫡女被言语调戏,京兆尹判那狂妄之徒割舌之刑的事。
既有先例在前,相较而言,我只要了他四颗牙,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但是周大将军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糖糕忧心忡忡。
“那又如何?”李璨不以为意:“他回帝京后的所作所为,已然引起了公愤,朝堂之上有言官在,就算陛下想偏袒他,也是不能的。”
“姑娘说的是。”糖球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姑娘可真厉害,这个时候说话的神情,简直与殿下平日一般无二,总叫她不得不信服。
用过晚膳后,赵晢将李璨送去西寝殿歇着了。
夜里又亲自起来两回,给她上药。
翌日,清早。
已是秋时,清早的风很是有几分凉意。
赵晢立于东宫内殿中,面前站着月明、风清、海晏及升平。
这四人,为东宫东南西北四军侍卫统领,其中以南军侍卫统领风清为首。
“风清,晚些时候,李璨自宫中出来,你与月明带人去,十二时辰轮流守着她。”赵晢淡淡吩咐。
“殿下,东、南两路军全部带走?”月明大为震惊,这是东宫一半的兵力啊!
“嗯。”赵晢微微颔首。
“殿下这样,东宫只余下两路人马,殿下这里是否不妥?”风清劝道:“不如由属下带南路军前去护着姑娘,剩余的人守着东宫与殿下。
属下以为,靖安侯府也有府兵,加南路军,应当足够应付了。”
他知道,殿下是担心周汉青对姑娘下手,所以才这样安排。
周汉青也确实做得出。
可姑娘要紧,殿下这里更要紧啊!
“照我说的做。”赵晢抬眸,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不得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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