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进屋子,替她脱了衣服、鞋袜,安置在床上,又盖好被子,在她身旁坐下,望着她恬静的睡颜。
李璨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凑近了他,小脸贴着他的腿,口中呓语了几句,似乎睡得更香甜了。
良久,赵晢才起身出去了。
李璨醒时,已是傍晚,冬日里天黑得早,更何况今日下雪,她在屋子里便瞧见外头廊下的灯笼亮着了,鹅毛般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
她靸了鞋,走过去开了门,忽略了廊下赵晢的背影,她径直看向外头。
今儿个这雪下得果然大,才不过半日,便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了。
赵晢听闻身后的动静,回头便见她衣裳单薄。
他转身进屋,催着她:“去穿衣。”
李璨不理他,转身走回床边。
赵晢取过她的小袄,便要给她穿衣。
“不要你穿。”李璨推开他手,朝着外头唤:“糖球!”
进宫只能带一个下人,她便选了糖球。
不过,糖球以武艺见长,伺候人并不拿手,但也能将就用就是了。
“母妃给父皇包饺子,糖球力气大,被母妃叫去和面了。”赵晢拿着她的衣裳,淡淡告知。
“我自己来。”李璨一把扯过他手上的小袄。
赵晢抿了抿唇,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李璨将两手套进袖子中,伸手理衣襟,理了三四次,才好像找对了方向,那些衣带却好像跟她作对一样,不是找不见,就是对不上。
她心里头本就不痛快,哪里有耐心弄这些,无意中抬头又见赵晢在对面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她更是气恼。
不穿了!
她抬手,将小袄脱了,取过最外头穿的斗篷便往身上套。
斗篷是最好穿的,毛茸茸的大帽子朝后,套到身上便可。
“你打算就这么出去?”赵晢起身,扯了她的斗篷。
“不要你管!”李璨用力推他一下,像只发怒的小猫儿。
赵晢拉过她,取过小袄替她穿衣。
李璨僵着身子,不肯配合他抬手。
“生气比生病更要紧是吧?”赵晢将小袄裹在她身上,向来毫无波澜的黑眸中染上了点点气恼。
“死了也和你没关系。”李璨抬手便要将小袄掀在地上。
“李璨,别以为在凝和宫,我就不会惩戒你。”赵晢出言警告:“你再胡闹,我便打你手心了。”
李璨眼圈瞬间红了,委屈又气恼地推他:“你怎么说的!堂堂太子说话不算话!说了不管我的,又要打我!”
“圣旨还在。”赵晢拉过她手,穿进衣袖。
李璨抿了抿柔嫩的唇瓣,将眼泪憋了回去,等会儿陛下就来了,圣旨会被收回去的。
她撇过脸,不看赵晢,任由他将衣裳一件一件套在她身上,再细致地系好衣带。
以往,她总是喜欢看赵晢专注给她穿衣的模样,今儿个她忍住了,一眼都没看。
“好了。”赵晢松开手。
李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裳,这是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照顾她了吧。
赵晢将她摁在梳妆台前的八角凳上,取过玉篦,替她梳头。
李璨望着铜镜里的赵晢,怔怔落下泪来,从两岁,到十四岁,整整十二年,除了祖母和大伯母,她的世界好像只有赵晢。
如今叫她忘掉他,谈何容易?
可是,凡事总要试着开始,才会有成功的可能。
不是吗?
赵晢冷白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绸缎一般的鸦青发丝,十分轻松地便绾起一对双螺髻,取了她今日戴的那对糖葫芦花冠,为她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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