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不出完整的,寄望于岑露白能懂。
岑露白也不可能不懂的,除非她不想懂。
鸟雀的叽叽喳喳声仿佛都变得幽远了。
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岑露白,心跳如擂鼓,前所未有的紧张与羞耻。
岑露白眸底微波泛动,问:“嗯?”
姜照雪心一瞬间落入谷底。
她果然是不想懂的吗?
她失去了再追问的勇气,仓惶低头,逃避:“没什么。”
庆幸自己没有问得更直白。
岑露白却又开口:“没有如果。”
姜照雪被定住,呼吸不自觉放缓。
岑露白低沉:“只会是你。”
她说得并不大声,却像有千斤的分量直落进姜照雪的心湖里,砸得她反应不过来。
这算什么?可以算变相表白吗?
她有些迟疑又有些飘飘然,思维发钝,心脏却更快一步地复活轰鸣起来。
她动了动身子,想抬头确认岑露白的神态,刚抬起头,还没看清岑露白的脸,容稚关切的问候声就先一步传来:“你们怎么坐在这呀?”
姜照雪:“……”
眼睁睁看见岑露白跟着望向声源,又挂回了社交场合上那张八风不动的平静面具。
姜照雪第一次有用眼神暴打别人的心情。
容稚瑟瑟发抖,拖着小行李箱由远及近:“怎……怎么了吗?”
姜照雪没有马上回答。
她盯着岑露白,岑露白不看她,眼神落在容稚身上,明显刻意。
像自驾游吃面那一次被岑遥戳穿后的不自然。
姜照雪忽然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喜上心头。
“没事,脖子忽然扭到了,停下来揉了会儿。”她水眸带了笑,起身站到岑露白身边,咬了咬唇,想牵岑露白的手又不好意思,手背在踌躇间无意地从岑露白手背蹭过。
岑露白直接抬腕握住了她。
姜照雪身体一僵,笑意彻底在眼底盛放。
容稚没有心力多想,不疑有他:“哦。”
姜照雪奇怪:“你怎么这么快下来了?”她以为她至少要多待小半天的。
容稚眉眼顷刻间耷拉了下来,看看姜照雪,又看看她和岑露白牵在一起的手,没有避忌岑露白,直言:“我昨晚喝醉了,把星星瓶送给谈殊如了。”
岑露白不清楚这话里的意思,姜照雪却是明白。
她惊诧:“啊?那……那你这是表白了?”
容稚痛苦地抓头发:“我不知道,我觉得好像没有,我应该没说,但是,我把星星瓶给她的时候,我好像说了,这是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折的,二十岁的时候就想送给她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看着谈殊如哄她、给她换睡衣的模样,忽然就觉得谈殊如好像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情意,想亲她又不敢亲她,想表白又不敢表白,最后只干脆起身一把把许愿星星瓶从行李箱里翻出来,像把自己一颗心剖给她看一般,把许愿星星瓶塞到了她的怀中,告诉她:“谈殊如,里面有我藏起来的所有秘密。”
“可以给你看。”
“只有你可以看。”
姜照雪:“……”
难怪早上她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那谈姐打开看了吗?”她虽是这么问的,但感觉凶多吉少。
谈殊如早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什么,但可一丁点被喜欢的人表白了的开心和喜悦都没有,相反还有些沉闷。
果然,容稚说:“我不确定。”
“我把星星瓶要回来了。她也什么都没说,但我总觉得她知道了。”她语气低落,眼圈发红。
姜照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岑露白冷不丁发声:“走吧,我们捎你一程,车上你打开看看?”
容稚抬头看她,岑露白眼神了然,透着少有的和煦。容稚没客气,低声道谢:“那麻烦岑总了,你们中间哪里方便把我放到哪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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