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下马时,头上发带被马鞍勾了一下,万千青丝如瀑,散落到了腰间。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人间绝色,大抵不过如此……
看台上,端王经过最初的激动后,已经平静下来。看到这一幕,虽觉美人如花,缥缈若仙,但到底少了年少的悸动,反观身边的儿郎们,虽然极力克制,但前倾的身躯和微微加重的喘息仍然暴露他们的内心。
端王抚须微笑,知慕少艾,他年轻时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桑落此刻的绝代风姿,印刻在很多人的心中,即便在若干年后,仍旧被人口口相传。
而这座西山球场,奇迹般延续了属于它的传奇。
再说此时场上两方,反应大不相同。
淑慧脸色难看得紧,虽然极力想要表现出不在意,却实在控制不住,摔下球杖御马出了球场。倒是温锦萍,此时被人扶了起来,看着安然无恙的桑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倒没多少输球后的沮丧。
反观王嬿这边,第一时间奔过来,在确定桑落无事后,几个女郎相拥庆祝,尽情享受挥洒汗水获得胜利后的荣耀与快感。
如雷的欢呼经久不绝,侍卫们都为这场精彩的比赛尽情喝彩。
正当群情激奋之际,球场里渗入一群黑甲卫,他们无声无息地出现,逐渐将整座球场都包围起来。
等有人发现时,整个球场已经被黑甲卫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面面相觑,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竟出动鼎鼎大名的黑甲卫。
随后一个身穿金线蟒衣的男子出现在看台上,是王旌。
这是桑落头一次见到大司马王旌。
隔着看台,她只能看出王旌约四十岁的年纪,身姿挺拔若松,站在那里自有一番渊渟岳峙,带着上位者凌厉霸气。???.xXbiQuGe.c0m
“大司马,你这是何意?”
太子萧昱瑾看到整个球场被黑甲卫包围,一向随和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冷厉。
王旌眼睛盯着一旁的章熙,稳稳道:“听闻西山附近有人私养兵丁,臣身为朝廷重臣,特来持兵增援。”
萧昱瑾道:“不必,私兵营里的人已被尽数拿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幕后主谋。”
王旌城府极深,闻言只淡淡一笑,“那臣便静等殿下佳音。今晨听闻私兵营有贼人逃脱,现就在这球场中,是以臣的黑甲卫才会前来捉拿。”
萧昱瑾被气笑。这老匹夫,揣着明白装糊涂,私兵营本就是他所养,现在却狗拿耗子贼喊捉贼,真是欺人太甚。
他正要开口,一旁的章熙道:“不知大人所说的贼人是谁?”
王旌眼中狠厉迸发,上前两步走到章熙面前,拍着他的左肩笑道:“依柏舟看,谁像那个贼人?”
他将全力灌于右手,狠拍章熙肩头两下,听下面的人说,那小贼昨晚烧粮草时伤了左胸,他特意来试探。
可面前的年轻人,受他这开山劈石的两下,面色不变,身形更稳如青松,倒是叫他高看一等。
“贼人是谁,柏舟不知,可我却知那豢养私兵之人,此次损伤之重,定然怒不可遏。”
王旌心知他意有所指,怒道:“果真虎父无犬子,想必章明承此时便是殁于暴民,也能放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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