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批量,我敢断言两年内紫茶菌将在黑潭山绝迹,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大批树木枯萎,植被严重毁坏,接踵而来的是水土流失,人类将为自己短视行为付出代价!”
除了摇头叹息,方晟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
爱妮娅道:“其实我每次回来都能发现生财之道,紫茶菌不算什么,我曾在南山坡捡到矿石,拿到省城一探测居然是一种罕见的稀土,专家激动地追问来源,我没说。一个稀土矿固然能为山民们带来丰厚财富,可黑潭山从此就毁了,我们祖祖辈辈的家从此没了。”
“你的心态很矛盾。”方晟说。
“是的,非常矛盾。”
两人在鹰嘴崖停留到傍晚时分才回村,爱家大院里已摆开三十多张桌子,爱家姐妹妯娌里在厨房忙里忙外,走路都一溜小跑。
“今晚全村人都参加婚宴?”方晟问。
“不是啊,只有黑潭山这边的人,村部还有附近几个山的是明晚。”
“啊,分两天请客?”
“是啊,山里请客都是这样,住得特别远的今天下午就得动身,明天下午才能赶到。”爱妮娅解释道。
方晟再次感受到大山交通的困难。
夜幕降临后,爱家大院迎来第一批客人,准确地说由爱四喜陪同而来,为首正是蓟枝村胡村长。
身为负责包括黑潭山在内七座大山的村长,胡村长向来自视甚高,平时到镇里开会都不太把镇领导放在眼里。谁也没奈何他,因为方圆数百里硬是找不到第二个象胡村长这样熟悉七座大山每个角落的村干部,也找不出象胡村长这样在山民当中享有极高威望的村干部,所以他安安稳稳当了十六年村长,而且还有可能继续当十六年村长。
当胡村长听说爱家那个最有本事的丫头回来结婚,也没当回事儿,可当听说姑爷居然也是村长,年纪才三十五岁,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认为村长是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领导岗位,一定要德才兼备、有丰富生活阅历的中年人才行,比如胡村长自己就是从三十岁起在副村长岗位上锻炼了七年,才接任村长,当时在镇里算最年轻的村长,令很多村干部愤愤不平。
三十五的娃儿凭啥当村长?该不会爱丫头信口胡吹吧?胡村长决定打破领导出席宴席最后到场的惯例,提前见识一下所谓方村长。
两位村长在爱家客厅见面,刚握手胡村长就知道这家伙有点名堂,目光威严中透着亲切,亲切中又透着精明,仿佛能看穿对方心思一般。
倒跟咱们镇书记镇长有得一拼。胡村长心里嘀咕道,气焰已消掉大半。
坐下后闲聊农村收成、虫害防治、鱼塘养殖、田亩农机补贴、农村医保等等,胡村长的提问带有试探性质,因为很多事务和政策尽管山民们听说过,有没有真正经手做一问便听得出来。然而这些问题却难不倒方晟,他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大学生村官,可谓扎根到农村最基层,当时协助村部具体负责几乎所有工作,所以侃侃而言毫无阻滞,甚至谈及田亩补贴标准、医保特例范围、虫害药水配制的比例等等,胡村长越听越心折,明白坐在对面的不仅是真村长,而且是优秀的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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