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个字,来人正好进来,原来是芮芸。
“方常委还没回京都?”她微笑道。
方晟道:“后天上午动身。”
“真辛苦,当领导很不容易啊,”芮芸坐下道,“在家闲着没事,到厂区看看,小偷也要过年,防盗防火防潮,安全要放在第一位。”
“有你这样尽心尽职的老总,我高枕无忧,”说到这里他关切地问,“家里怎么样?”
“方常委是想问周小容?”她歪头笑道,俏皮而含蓄的样子令人怦然心动。
“不不不,”他赶紧否认,“关于你和爱人之间……”
她洒脱地摇摇头:“合不来就算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孩子在我手里。原来我还有些不太愿意,回头看根本没啥,与其别别扭扭凑合,不如早点分开,大家都活得随性。”
方晟默然,隔了会儿道:“有三位女同志是我主动拉过来的,其中包括你,工作方面顺风顺水,都取得不同程度的进步,但婚姻都……可能因为我只顾给你们压力,却忘了考虑家庭因素,我很自责,也觉得非常抱歉!”
没说的两位是范晓灵和明月,一个已经离婚,一个与芮芸一样正处于冷战。
芮芸摇摇头:“不是您的问题。一桩关系稳固的婚姻不会因为外部环境改变而改变,有的夫妻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这是婚姻基因所决定,适逢其时而已,别想太多,命运注定如此非人力所能挽回。今天来是想告诉您,小容病了……”
方晟霍然抬头:“什么病?她还在你家?有没有去医院?”焦灼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想去看望?”芮芸问。
方晟慢慢冷静下来,恢复到厅官应有的神色,道:“具体说说。”
“连日高烧不退,呕吐、腹泄,全身酸痛,开始诊断为胃肠炎,挂了两周水都没用,后来我把她转送到省第一人民医院,专家确诊为副伤寒,目前住院治疗。医生说一方面与病毒感染有关,另一方面可能精神高度紧张,压力过大所致。这几天她状态很差,意志消沉,据护士说夜里经常蒙在被子里哭泣,还收集了好几天的安眠药片,有……自杀倾向……”
“找两位专职护工24小时轮流看着。”
“主要是心病。”
“周军威被捕对她打击很大,这件事我没能帮得上忙,”方晟叹道,“她是孝女,自然日夜牵挂父亲,不知法院最终怎么量刑……”
“如果方常委亲自到医院看望,或许对她的恢复有帮助……”芮芸边说边注意看他的脸色。
方晟久久沉吟不语,几分钟后起身踱到窗前,看着层层叠叠的厂区和工地,缓缓道:“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于公于私,此时此刻我都不能在医院露面,否则会带来更多麻烦。周军威的案子只是阶段性了结,有关外围以及聚业公司的问题,暗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而我和小容的关系是关键引爆点。上次省纪委为何拿我没办法?一是账务方面我跟聚业、巨隆没关联;二是没发现我和小容有瓜葛,事实上后面一点更重要,正因为抓不住话柄,省纪委才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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