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乱冢,心头积郁的一股似有若无的沉闷感顿时消除,乱冢之内怨气脏魂残魄颇多,以重童探查,能见周遭空气都有一层暗澹的黑红之色笼罩。
乱冢与红甲地两者之间的边境地有一叠一叠的山峦阻隔,罗青所经过的地方恰好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断绝之地,宛如天神鬼斧神工恰好开凿出来门户。
罗青从那门户行过,见到红甲地有一伙身着鲜艳红色甲胃的兵卒正追逐着一人,飞速前来。
罗青往一旁侧了侧身,那亡命人瞥了一眼,布满凶狠,且鬓间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还有鲜血顺着流淌而下,这是一处新伤。
亡命之人骑着坐骑一掠而过,片刻后,甲胃兵卒过来,驻足在边境门户,并未再先前追赶。
“算那野贼跑得快!”
旋即几人转过身,面朝罗青,“我等乃是红甲地的兵卒,负责这边境之事,兄台从乱冢来,若再往前,需核实身份,才能通行。
毕竟乱冢地多有杀人者,还请兄台见谅。”
罗青点点头,拱手道:“不知如何核实?”
打头那人笑道:“只需确认兄台不在我红甲地的通缉人行列即可。”
顿了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建筑,“那堡垒是我等驻地,还请兄台随我验明正身。”
几人前行,为首的兵卒顺势问道:“兄台是乱冢本地人?”
罗青摇摇头,笑道:“先前听闻刑拷墓葬之事,因此从欢喜一路前往,归来时,心中动了前往喜婚瞧瞧的念头,所以绕道过来,打算借道红甲。”
淫风隶属于疫病,欢喜隶属于喜婚,疫病和喜婚两地虽并不毗邻,但一向不对付,都在争周边小势力的从属权,淫风和欢喜之间的征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疫病与喜婚两地争霸的延申。
罗青若自报家门说出自淫风,岂不是自投罗网?
势力斗争与野修可是多少能牵扯上一些关系的。
“刑拷墓葬之事,近来在周边传得确实极广,我一位熟识月前也去了,只是到今日都不曾返回,兴许已身死其中。
兄台安然返回,倒是好命,不知那墓葬当下是何光景?”
罗青勒了勒马缰,煞有其事道:“墓葬中的刑罚确实吓人,有甚么缢刑,有甚么剜心掏肺,还有甚么蛊刑炮烙等等,缢刑勒脖,讲究一个慢字,非得令人一点点窒息不可,剜心掏肺,则是讲究一个快字,需达到心肺掏出,令人活生见之的程度……”
罗青咂咂嘴,“不过我去时,有祀修高人把里面的刑阵统统破坏了干净,所以侥幸不死,还一路到了墓葬核心。
只是墓葬核心被一层琉璃般的光幕阻隔,进不去,因此在那待了一两日,我见人愈聚愈多,总觉得墓葬不任安稳,就及时离开了。
之后的消息,还未听说。”
那兵卒头目唏嘘道:“宝物难得,与其九死一生,不如求稳,好歹能得一个善终。”
言说中罗青几人到了那座堡垒。
堡垒建筑并不大,方圆数丈而已,高度倒是不小,约莫十余丈高,能容纳数十名兵卒驻守。
所谓的验明正身其实只是询问罗青名姓,并且验验相貌真假,对照一番红甲地以及周边杀人如麻的通缉犯中,是否有此人,时间可追朔到十年之前。
罗青身份自不在通缉之列,验了身份后,堡垒中驻守的头目就放了罗青入境。
当然,临走之前仍提醒了一番,红甲地中以命抵命,杀人者死。
走出时,那名小头目亲自相送,“兄台是要前往喜婚城?”
罗青点头道:“不知蒋兄有何见教?”
“喜婚城在天下都有极响的名头,城中人口百万,而且治安极好,死人伤人不至于,可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就过了,毕竟鱼龙混杂,祀家大族与诸地野修以及平民百姓皆有,兄台若是前去,还需小心为上。
兄台一路东行,可以顺路经过我红甲城,红甲城背靠喜婚,有凤仙花指甲染料远销内外,城池也繁华至极,人口将近十万,从不曾有谋财害命,剪径劫匪的勾当,治安比于喜婚,只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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