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呆呆地看向那个接住自己的男孩,他无奈又宠溺的笑笑,“师姐,可让我一顿好找啊。”
“喂,你怎么找到我的?”诺诺甚至忘记从他的怀里爬起来就问道。
“很简单啊,我一个个酒吧找。”路明非空出一只手挠挠头,“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吧,刚进第一个酒吧就看到你在吧台上光彩照人的模样,然后你就摔下来了。”
诺诺噗嗤一声笑出来,轻声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挠头?还有,你就不怕你找不到我吗,一个个找过来,万一我骗了你,根本不在什么酒吧怎么办。”
“不会的,就算你不在酒吧,那我就把整个纽约你可能会去的地方全部找一遍,只要我想要找你,就总能找到你。”路明非一边把她扶起来一边说,“挠头已经是习惯了,改不掉啦。”
“真蠢。”诺诺扭过头,试图不让他看见眼底闪烁的泪花。
她突然想到自己生日那天和路明非在山顶冷泉旁泡脚,路明非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送了一场她此生从未见过的漫天烟花作为礼物,看着忽然亮起来的夜空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她想大概以后也不会有比这还盛大绚烂的烟花了。
他还弹着吉他唱着歌,说真的,绝大部分女孩就被这样的场景给拿下了,可惜她不是绝大部分的女孩,只觉得很感动,嗯对,就只有很感动,仅此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但她又能骗自己骗到什么时候呢?
当那些梦里的记忆如水泡一般幽幽浮起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她遇见生命中的那个人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里确确实实有那么一个人藏在幕后,是她一直梦想着的人。
其实她流泪不是因为烟花太美了,而是因为那种“有人背后的幕布里看着你”的感觉,你可以什么都不害怕,能随心所欲,能一往无前。
因为你知道永远会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默默地给你支持,给你保护,那种沉默寡言的强大,虽然你有时候会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他像是永不消逝的专属信号,穿行在你身旁的空气里,让人不由得安心。
“喂,路明非,你喜欢我吗?”陈墨瞳突然抬起头问,盯着他的眼睛。
路明非愣住了,试图躲开诺诺灼灼逼人的目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个猫一般的女孩,对她怀有的强烈愧疚,使他迟迟不能接受诺诺的感情,全身心地投入和她在一起。
自己……真的是个很烂的人啊,辜负了很多人对他的期待。
路明非想起一本书来,《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茨威格的书,同样是陈雯雯推给他的,那时候陈雯雯就坐在课桌前读着它,为一段和自己无关的悲情郁郁寡欢。
过了这么多年你是否仍记得那颗海棠树,记得约定和你在海棠树下重逢的那个人,最可悲的是其实韩国首尔并没有这么一颗海棠树,就算有,海棠树下也不会有人在等你,一切的一切只是个虚假的,卑劣的谎言,是个懦夫胆小鬼为了逃避内心的负罪感许下的自私约定,记忆中的小黄鸭落满灰尘。
一个永远都在守望和根本就看不到希望的女孩,她的魂魄在很多年以后又去寻找那颗海棠树,像是一个漂浮在夜空中无可倚靠的幽灵,低头俯视空无一人的城市,弹着时间和思念的弦,俄尔普斯唱着恸哭的歌。
明信片背后写着时间和简单的话。
“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项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都是这样蠢萌蠢萌的注释,意思很简单,修辞也很差,就是一个纯净得如白纸般的女孩在喜欢上了某个人之后的自我表达,每一句都试图表达出“我喜欢某个人”,“我喜欢某个人’’和“我喜欢某个人”。
依旧……痛彻心扉。
怎么会有我这么蠢的傻逼啊?
陈墨瞳仍然倔强地昂着头直视他的双眼,说起来她一直是个如此骄傲的女孩吧,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保持这份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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