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伤到我的心了……”芬格尔捂着胸口惨叫。
路明非不理他,伸长脖子在接机的人群里寻找,整个候机大厅满满当当,空气中有着隐约的嗡嗡声,异常闷湿,氧气含量低得可以憋死人,估计是没有开空调。
“美国真他娘的抠门”路明非心想,“这么多人还不开点空调,还号称人权自由国家呢。”
数十个接机牌高高举起,写着各种各样的英文名,他们翘首以盼着想见的人,说实话机场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无数人在这里离别,也有无数人在这里重逢。
路明非突然联想到春运时的火车站,婶婶带一家子出去旅游的时候他见识过,民工们挤在一起,地下堆满了廉价旅行箱和蛇皮编织袋,不过他知道能在这里等飞机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脚下放的箱包考究精美,不乏正牌的LouisVuitton,Burberry等奢侈品,不过路明非这土狗认它们全靠logo。
只有一个人除外,他穿着灰蓝色的工装服,脸上带着口罩,一头中国式的黑发乱糟糟的,显然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对略带喜感的眉毛,是一对标志性的下榻眉毛,整张脸看起来就很喜相。
那人举了个粉红色的爱心小牌子,上面写着“明明”。
“喂!老唐!”路明非兴奋地使劲挥手。
老唐注意到了他,逆着洪水般的人流朝他挤过来。
路明非迎上去,两人重重地拥抱在一起。
“老唐,好久不见!”路明非盯住那张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容貌,上辈子永远灰暗下去的熊猫头,第一次有了如此鲜明的形象,罗纳德·唐正站在他面前。
路明非揉揉老唐口罩下的脸,又拉下口罩仔细的看了看,随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明……”老唐面色非常古怪,“你不会是……性取向有点问题吧?”
“怎么可能!”路明非连忙摆手,“我只是很久没看到你了,有点激动。”
“我们上周不是还打了视频电话吗?”老唐扣扣他那条滑稽的眉毛,疑惑道。
“哎呀,我说好久不见就是好久不见!”路明非道,“你可放心好了,我性取向嘎嘎板正的,不是男同!”
想当年,初来乍到的路明非对于这块陌生的土地一无所知,内心充满了惆怅迷茫,但因为认识了老唐,觉得美国地图上还算有个亲切的地方,纽约布鲁克林区,原来在他想不到的角落里,还是会有个人能够帮到他的,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大哥心态要来照顾他这个小弟。
老唐越过路明非的肩头看了看嚼着泡泡糖的诺诺,“嗯!很燃的妹!你女朋友?”
“不是啦”路明非解释说,“是我师姐。”
“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老唐。”路明非对身后的两个人说。
又对老唐说:“这是我师兄芬格尔,师姐陈墨瞳,她也是华裔。”
就像替身使者与替身使者之间会相互吸引一样,相似的人总会相遇,芬格尔和老唐眼中不约而同闪烁起寻到同类的光芒。
“卧槽,亲兄弟啊!”芬格尔冲上来和老唐握手,“咱俩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我也有这种感觉!”老唐痛哭流涕道,“真是太熟悉了!”
“喂,能不能别站在机场里哭爹喊娘的?”诺诺抱着双手,冷冷的说,“要认亲赶紧出去找个桃园再拜把子,热死了。”
“哦哦……”老唐被诺诺那凌厉的气场给吓到了,赶紧拉上芬格尔勾肩搭背的往外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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