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喜娘领着侧妃阿汝进门。
阿汝一身粉藕色的喜服,这喜服因是仓促做的。并不精美,只仿佛是随便在外头买的成服。对襟处绣了金银线图案,看得出是后来添加上去的。倒是增加了几分别致。
她没有披盖头,梳着流苏髻,流苏髻分两层。发髻底部用了金镶玉簪压住。上头缠了一圈红珊瑚。这朱红色和唇色辉映。说不出的娇艳美丽。
再看安王妃,虽然穿着一身华贵的红袍,但是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像鬼一样突兀地坐在了安王的身边。和阿汝一比,真比阿汝逊色多了。
最重要的是阿汝满脸的春风得意。笑容盎然中可见两分新嫁娘的娇羞。却不失大体沉稳,颇有当家主母的气势。
反观安王妃。柔弱的身子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瘦骨嶙峋。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阿汝上前跪在了安王妃的面前,接过喜娘手中的茶奉上去给安王妃。口中道:“阿汝拜见姐姐,姐姐请喝茶!”
安王妃伸手去接茶,那茶十分滚烫,杯子没带杯垫,安王妃接过去之后觉得太烫,手有些颤抖,便撒了几滴下来,刚好就落在了阿汝的手背上。
阿汝低头拿手绢擦去,眼底那一抹嫌弃厌恶之情没等眸子垂下已经显露了出来,淡淡地道:“姐姐身子不好,喝了茶便回去歇着吧,这里不劳您费心,免得晚上不适,连累王爷还得去看你。”
语气竟是有吩咐的意思,且意思也很明显,便是今晚是他们的花烛夜,不许安王妃打搅。
这敬茶的场上,多半是皇室的人,外头也有宾客看着,这话很不合时宜,仿佛阿汝才是安王府的主母一般,且那句话说得太露骨了,怎可说这样的话?
所以,顿时正厅里头便鸦雀无声,看着安王妃怎么应答。
安王脸色也是微微变了变,但并未发作,阿汝的心思他是清楚的,今日在众人面前,便要让人知道她虽是侧妃,但安王府以她为尊。
安王妃捧着茶,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越发的可怜,又不知道如何应答这句话,只是一味捧着茶颤抖着。
她手中的茶倏然被容月夺了过去,容月夺杯之后直接就砸在了阿汝的头上。
众人都惊呆了!
元卿凌心头暗暗叹气,容月,你果然是耐不住的。
这茶很烫,近距离砸在阿汝的头上,砸倒是不痛,但是茶水烫得痛,阿汝猛地跳起来,凤眸怒瞪着容月,沉厉一喝,“你疯了?”
容月气势比她更大,伸出手指指着阿汝的鼻子就骂道:“我看你才是疯了,你是什么身份?今日刚入门就敢摆出主母的架势了?你刚才那嫌弃厌恶的眼神,旁人看不到,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嫌弃什么啊?你憎恶什么啊?一个妾侍,把自己当正儿八经的主人,不给你点教训,你还顺着杆子往上爬拿自个山鸡的身子当凤凰去了么,像你这种货色,在我们梢头醉,就是把手给招崴了都没客人愿意看你一眼。”
这句话,让在场的女眷们都快要羞死了,但男士们则瞪大眼睛看着容月或者看着一旁静静坐着的怀王,希望怀王去拉开容月,怀王看着外头的风景,双手笼在袖袋里头,这姿势很像褚首辅,脸上是风轻云淡的表情,唯独眼神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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