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淮敲着方向盘:“我觉得吧,这些事情越深究就越是往哲学的范围靠。就像这会儿,柳昭明还是不是柳昭明?周清渠还是不是周清渠?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西尔维娅:“哲学还是挺有意思的,但是在我眼里就很简单了,只要活着就行,深究那么多做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霍予淮很认真:“如果自己都不再是自己,那活着似乎也有些不对味。现如今大家不都追求一个本我吗?尤其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对自我必须要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西尔维娅:“我就说你们想太多,是你还是别人,无需别人告诉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我举个例子,比如说有一天大树生存的好好的,突然攀附上了一株藤蔓。”
“藤蔓依附着大树生存,越缠越紧最终和大树密不可分。可藤蔓寿命很短,一朝枯萎后,它依旧缠绕在大树上,那么在你看来,活着的到底是大树还是藤蔓?”
“当然是大树,”霍予淮不假思索:“所以你的意思是柳昭明是那棵大树,而周清渠才是那棵藤蔓?可不对啊,若不是周清渠,柳昭明就不在了。”
“你应该学过政治,知道万事万物都是永恒变化且相互对立的。”西尔维娅索性解释的更细致一些:“周清渠能够成为大树,或许只有那短短的两息。而剩下的时候,大树都一定要是柳昭明,因为他才是身体的原主人,周清渠必然是藤蔓的存在。”
“柳昭明固然因为他才活命,可是周清渠的力量在护住了柳昭明的生气后本就所剩无几,他无法继续给大树供应养分。是两人一起湮灭还是一方依附另外一方生存,怎么选就很简单了。”
霍予淮懂了:“所以在你看来,你看到的始终都是柳昭明,而周清渠就是依附着他存在的那一方?”
“当然,”西尔维娅笑了:“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只是这会儿这株藤蔓已经和大树密不可分,就算想要忘记,也根本做不到。”
“别人或许做不到。”霍予淮笑了,他想到了西尔维娅的手段,别人做不到她还不行?
“我确实可以,但是没必要。”西尔维娅也不否认:“不管周清渠做了什么,柳昭明从中得了好处,这是既定事实。”
“既然承了别人的恩情,那就必须要报答,只想要好事却不想承担责任,没这么便宜的事。”
霍予淮就知道,西尔维娅对因果这些有自己的理解,纵观这几年发生的一切,他是深有体会。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活着的人才更加重要的想法。
她更看重的是因果报应,就算曾经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了,她也不会因此而偏袒那些活着的亏心的人。
“我还挺期待柳昭明和白茜的发展的。”想到在自己无知无觉之际,情丝就被迫牵引到了另一个女生身上,这感觉……
西尔维娅:“你好奇可以多关注关注,不过我看白茜这人心挺硬的。她所有的深情都给到了周清渠,旁人想要撼动没那么容易。”
霍予淮叹气:“想想也能够理解,若不是周清渠供着白茜能有今天?就像她自己说的,周清渠于她是提供养分的泥土,没有了泥土,花就再也开不了了。”
西尔维娅:“她的性格我很欣赏,我喜欢为自己筹谋打算的人。这世间很多人都喜欢傻白甜,可我不太喜欢,我欣赏有野心且有良知的人。”
霍予淮:“为自己打算并没错,只要双方都接受,别人就指摘不了什么。其实白茜对周清渠,确实挺长情的。若有一天我是周清渠那个结局……”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就把你的魂拘来,反正你也见识过我的手段。”西尔维娅淡淡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多恐怖。
霍予淮失笑:“那挺好,若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一定要跟着你的。这算不算是死了也要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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