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俸局衙门内。
供奉官童贯,拿着差遣主簿,看着上面要采办的物资,颇为头疼。
这金银玉石,都是俗物,花些钱银,就能采办到,甚至是,他一声令下,外面的那些富商们都会抢着为他采办。
但是,这文玩字画,却不好采办。
为何要来苏杭两浙采办延福宫的物件呢?那自然是这里是大宋的文化最高圣地。
这里有濂溪公,这里有三苏门人,这里有韩愈,这里有柳宗元,欧阳修,等等,一干大文豪。
这些,都是圣人喜爱的大文学家,别说当朝圣人,即便是神宗,正宗,哲宗,等等,都崇爱这两浙苏杭的文学大家们。
所以,圣人才来这两浙苏杭办这差遣。
但,这文人傲骨,这字画都是传家之物,即便是落魄时所做,成名之后,其墨宝依旧成了传家之物,以至于千金难买分毫墨的情况。
“童供奉……”
童贯听到随从呼喊,就急忙放下主簿,心中期待,问道:“子由大家如何说?”
那随从有些畏惧,这供奉官生的伟岸,又留须,却不像是宦官,更像是军中的屠夫一般可怕。
这随从害怕说道:“苏官人自称抱恙,无法赴宴。”
听到汇报,童贯心中不由得痛恨。
那子由便是苏门大家的苏辙,其致仕之后,便在这苏杭隐老,苏门三子,当下只有其一人在世,若是能拿到他的墨宝,圣人必定会满意的。
但是,这苏辙也孤傲的很,这般为圣人差遣的盛邀,其也敢推脱,当真是让人恼恨。
但是,童贯也不敢多抱怨,毕竟,他是一名宦官,若是他得罪了这等大文豪,只怕,是要受到口诛笔伐的。
随即童贯立即询问:“那,韩氏,柳氏,欧阳氏,如何说?”
原来是这童贯方才落位,那边就盛邀这苏杭两浙的名门大户,文人诗豪,设宴款待,想着圣人的差事,这些文人豪客,应该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随从更加畏惧,说道:“都,都说……身体抱恙,不能来赴宴。”
童贯听后,心中极其恼恨,狠狠地一脚将随从踹倒在地。
如此统一口径,不就是欺负他一个宦官吗?
童贯心中恼怒,他挖空心思,得了这么个差事,本以为能讨好圣人,从此更得宠爱,但是,没想到,这第一步,便遇到了重重阻碍。
这等文人骚客,当真是让人讨厌。
沽名钓誉,都是一群伪君子。
童贯立即不死心问道:“那,各路衙门怎么说?这等差遣,圣人点名了,需要他们助力,他们就没什么表示吗?”
那随从急急忙忙爬起来,带着哭腔说道:“各路衙门,似乎都有大事要忙,而那知府衙门,更是不屑,那衙门的知府,对童供奉颇有微词,一直说要上书弹劾……”
“够了……”
童贯恼羞成怒,大声咆哮,吓的一干人等赶紧躬身。
童贯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这大宋的文臣当真是过分至极,这为圣人办差事,办的好,不就成了吗?为何要这般嘲讽羞辱轻视?
童贯心中痛恨,若是有命,他又何尝不想做一个文臣武将?谁想做这阉人宦官呢?
正在恼怒时,此时,守门的衙役禀报。
“两浙路都转运使的衙内张窦求见。”
听到此处,童贯心里烦躁,那都转运使张茂都要调任了,不知道他的儿郎找自己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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