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冲点了点头,说道:“有根本上的不同,但是,却不会触及士大夫们的根本利益,王相公的变法,虽然有改变沉重的赋税,可是没有改变在根本上,就是只考虑人头,并不考虑个人的承担能力,例如老人和孩子没有生产能力,再例如没有土地的农民也无法正常纳税,但是,却依然要按照户税来缴纳税款,这就很不公平,严重增加了无地,不可劳作之人的负担,这些负担分摊下去,是要那些种地的人承担的,是以,民苦,不得安生。”
这么一解释,众人犹如醍醐灌顶一样,恍然大悟。
章楶啧啧称奇,说道:“根节,在人头上。”
朱冲立即说:“我大宋律法规定二十岁到六十岁的男子都需要交身丁税,可是,六十岁的男子,那还有劳动力呢?这些负担,不都要增加到子女身上吗?而且,眼下盛世,我大宋豪强众多,土地兼并日益严重,那刘碧光一处宅子,就有百十亩地,那名下的田产还有多少,就不计其数了,而我大宋,又有多少个刘碧光呢?所以,王相公才迫于无奈,急需变法。”
众人点头,纷纷佩服朱冲,他以如此身份与年纪,见解与王相公等高,甚至隐隐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光悲哀说道:“眼下,我大宋有诸多逃荒者,就是因为不堪忍受这沉重的赋税,宁愿去辽国,也不远留在土生土长的汉地,而各地官员,又层层加码,对百姓不但不宽仁,反而更加狠厉,实在是悲哀啊,朱郎,这摊丁入亩具体和解?”
朱冲笑着说:“那就是免除丁税,永不加赋税,将丁赋加到田赋中,这样会让人口巨大的变动,但是,土地永远是不会变的,而且,土地都集中在豪强官申手里,官僚有承担赋税的能力,而那些穷苦百姓手中没有土地,则不需要他们再承担人头税,这样,就可以极大的缓解土地税赋给百姓带来的负担,又可以增加财政收入,相信官家,一定会同意的。”
李光听后,激动的站起来,他是管理地方政务的,他是最懂这赋税的,朱冲这一个决策,就可以解决这上下几千年来给百姓带来沉重负担的人头税,丁税,这简直就是天降奇才啊。
但是很快李光就恐惧,害怕,颤抖,他倒不是怕这个制度不行,而是怕,这个制度依然会得罪那些士大夫们,最后惨遭攻击致死。
李光泪流满面,说道:“朱郎,此法比王相公之法还要高明,但是,依然会触及官僚阶层啊……怕是没有实施,就要付诸东流,胎死腹中了呀……”
众人也纷纷惊醒,内心惶恐,错愕,暗自痛心这么好的法度,制度,不能被采纳,实行。
但是朱冲却无所谓,笑着说道:“这,不就是一国两制吗?那河湟之地,何人交税啊?吐蕃人都不交税,我汉人为何要交税?更何况,士大夫官僚们的地,又不在河湟之地,他们管得着吗?”
朱冲这句话,顿时犹如旱地甘霖一般,瞬间将这被煎熬的人。
彻底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