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平整的衣裳有褶皱了,嘴唇也干裂了,精神头却极亢奋。
李秋岁含笑听他把话说完,极扫兴的道:“先回去洗漱,身上都有臭味了。”
这人娇生惯养,怎么坚持下来的?
郑蓥瞪她,什么眼神?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李秋岁闷笑。
“岁岁。”
又有人喊岁岁!李秋岁收了笑意扭过头。
眼睛哭肿了还能出来见人!
李珍珍身边站着个和郑蓥差不多年岁的少年,比她矮半个头,模样生的极好,崩着小脸,极其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李秋岁点点头。
李珍珍主动走过来,指着亦步亦趋的少年介绍道:“这是咱村新搬来的沈尧,他爹跟着上山了,听说打了不少野物,我们出来凑凑热闹。”
想聊家常啊!咱们也没这么熟,是吧!李秋岁目光奇异,‘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位是郑公子吧!听说来咱村做客,一直不得见。果然丰神俊朗,芝兰玉树。”
李珍珍自来熟的模样让人不喜,郑小公子轮到你来评头论足!
果然,那边郑蓥黑了脸,没看李珍珍一眼,冲李秋岁点了下头,人转身离开了。
李珍珍愕然,脸色阵红阵白,懊恼,怎就说了那样的话!
李秋岁看了半晌李珍珍变脸的功夫,摇头准备离开。
“岁岁,等一下。”李珍珍拦住人,冲身边的沈尧道:“你去看看你爹,我同我族妹说说话。”
等一下就等一下,左右没事,倒想看看你要说什么。
李秋岁后退两步,一副抱臂上观的姿态。
沈尧看李秋岁一眼,点头,迈步离开了。
李珍珍看人走远,叹了一口气,做足了姿态,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样做,对你家是最好的,咱们同宗同族,我家还能害了你去。”
李秋岁笑笑,“你要说这些,我就家去了。”
事儿多着呢!老生常谈的车轱辘话,跟你在这浪费时间。
见人不耐烦了,李珍珍又叹一口气,才悠悠道:“岁岁,你知道庄周梦蝶吗?”
来了!李秋岁睫羽低垂压下眼底的震惊,“有话就说。”
李珍珍心里有事,也不介意李秋岁的态度,道:“要不是你去冲喜,这次官府下达文书,摊派徭役,你家妥妥有三个名额。你大伯身体弱,你爷年纪大了,李长河是长子长孙,你爷奶定舍不得他,只你爹你二伯并小叔能去。你爹走后一两年吧,你小四哥一场高烧没了,你也高烧不退,还是沈家人借了银钱,才救你一命。之后,你小叔被人打折了腿送回家,你爹和你二伯十多年过去也没个音讯。后来,北方外族寇边,官衙来征兵役,你堂兄和你哥都成年了,你二哥就偷偷报了名,跟衙差走了。到我梦醒,都没听到一星半点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