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能回家了,真好啊。”
“瞧,这是我刚刚在晚市买的小玩意。”
“欸?我记得你好像还没孩子……”
“哎呀,是买给媳妇的啦。”
“噗,哈哈哈……”
两人谈笑着经过,他们手中的灯笼摇曳出一小片光影。
淡淡的昏黄将段垂文脸上的神情照得更加清楚,夏侯芷这才注意到,他在意的似乎并不是几步之遥的船工们,而是正前方。
她狐疑的循着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抹灰蒙蒙的影子,目测也是艘货轮。
甲板上几乎不见光亮,就像头巨大的兽,静静地趴伏于茫茫夜色中。
“走。”段垂文打了个手势。
她不解道:“你要去那边?可那船并不是从京师来的啊。”
“牒文可以作假。”
夏侯芷一愣,只得拾步跟紧。
上了船,她看到对方照例走向堆放货物的位置,抬手抚过货箱表面后,捻了捻指腹。
不过这回,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异色。
“怎么了?”
夏侯芷凑过去,也依瓢画葫芦,结果蹭了满手的黑灰。
扬起的厚重灰尘,呛得她嗓子发痒,张口刚想要打喷嚏,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了。
凤眸微微瞠大,虽然隔着面巾,依然能感受到宽大掌心传来的热量,以及身后人迫近的温度。
铁门开合的响动隐约传来,紧接着,一阵轻盈地脚步声渐渐远去。
段垂文的呼吸明显沉了几分。
待四周恢复寂静后,他低声道:“这船不对劲。”说着,从身旁的两只货箱里分别掏出一袋东西。
借着天边的一点光亮,赫然照出两包最常见不过的干货。
“啧。”夏侯芷轻弹舌尖,感慨道,“这么大一条船,却运这种货物,真的不会将家底亏穿么。”
“方才那人,是个练家子。”
“欸?一整箱价值不超过三两的货物,还需要武师护航?”
至此,她总算猜到对方这一系列奇怪举止的原委了,可有几点还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要摸箱子表面,你又是如何决定来这里的?别告诉我是直觉。”
段垂文正往铁门靠近,闻言回头投去一瞥,显然对于她的追根究底感到微讶,但还是简单地解释了句。
“平阳庄的村民说,没听到什么声响,可见未在码头装卸过货物,此地的木箱积灰那么厚,不仅印证了这一点,也表明很少被挪动,这显然不符合常理,而甲板上无人走动,意味着重要的东西都在下舱。”
话音刚落,锈迹斑斑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回,走出了两人。
“小松,我带弟兄们去放松一下,今晚这里就交给你和阿峰了,记住,窗户千万别打开,这批货里面有一个倔的,嗓门大得很,当心招惹来麻烦。”
“放心吧赵哥。”名叫小松的年轻人将胸膛拍得呯呯直响,末了道,“只是赵哥,万一吴爷过来,问起你们,我该怎么说?”
“吴爷不会来,他去进货了!”
汉子交代完,便迫不及待地大步离开。
人一走远,小松那张殷勤讨好的脸霎时拉了下来,朝着背影啐了口,而后仰天长叹:“唉,都去耍了,天天闷在那下面,都快闷出蘑菇了,唔,不行,不能亏了自个儿。”眼珠子一转,自言自语道,“喝两杯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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