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来的时候没注意,此刻窗外的月光亮了些,照出杂物堆附近的一些痕迹。
像是有人从那里经过,并躲了进去。
吴元青内力深厚,脚步轻盈且迅速,短短瞬间便已然逼近。
他一手抽出短匕横在前方,另一只手伸出,抓住最上面的沙袋一扔——
呯!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吴元青皱起眉,额头紧绷的青筋稍稍松弛。
他扫视了圈,目光无意中瞥向不远处的那扇木窗,盯着未阖紧的窗棂,再度举起了匕首。
而此刻,窗棂下,正吊着一个人。
夏侯芷死死扒着船体的铁栏杆,她明白,段垂文已经将比较好的位置让给自己了,奈何不知怎么地,夜风越刮越烈,吹得她整个人像纸鸢般飘来荡去,使得本就岌岌可危的双臂更加抖瑟。
该死的。
她不禁后悔起当初习武时由于觉得太辛苦且没必要,只拜山机老人学了绝顶轻功,其他与力量相关的招式是一点也没沾边。
这下好了,有苦难言,想必段垂文也料不到,脚下功夫那么了得的自己,实际上是只白斩鸡。
夏侯芷努力坚持着,发现下方的浪似乎也变高了,正不停地拍打着船身,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自己卷走。
偏偏在此时,她隐约听见一阵近在咫尺的动静。
心中暗道一句不好,寻思着事到如今只有纵身一跃了,天这么黑,船这么高,跳下去溅不起多大的水花,不会引人注目。
当然,这笔账她一定会算在那姓吴的头上。
今日的她有多狼狈,明天的对方就有多凄惨!
打定主意后,夏侯芷一咬牙,毅然松开了双手。
与此同时,头顶上方的木窗也被猛地推了开来。
呼——呼——
飕飕风声混着湿气直往船舱里钻,吴元青凭直觉探出大半个身子往下看。
黑黢黢的,同样什么也没有。
他撇了下嘴角,终于放下心,将窗户啪地一声重新关上。
呼——呼——
一切归于平静。
而在左侧,两团墨色紧紧相依,仿佛融为了一体。
呯,呯,呯……
强有力的心跳鼓震着耳膜,紧绷的肌理硌得后腰生疼。
本来都做好呛水准备的夏侯芷,在短短瞬间体验了一把凌空折腰的感觉。
幸亏对方早有预料般,钳得特别紧,致使她整张脸都埋进了一个硬邦邦的地方,差点无法呼吸,下意识地痛呼自然也没能脱口,被捂着吞了回去。
段垂文又侧耳倾听了片刻,才低声道:“得罪了,殿下。”
埋首胸膛的人没多大反应,脑袋依稀摇晃了两下,似乎在回没关系。
他微微蹙眉,想说什么,但考虑到这里毕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道:“我现在要回到窗台下方,您……抓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