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往日里那极其平坦的城外官道,现如今在雪水的冲刷下,商队车轮的碾压下已然变得面目全非。
满载着各式各样货物的马车,时不时地深陷于泥泞的道路上。
三辕青篷马车驶过间,那整齐划一的号子声,时不时地透过厚厚的车帘传入许奕耳中。
三辕青篷马车车厢内。
许奕轻轻挑开厚厚的车帘,朝着号声传来处望去。
只见数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深深地陷入泥泞的官道中。
任凭马车主人再如何抽打拉车的马匹。
任凭那拉车的马儿再如何吃痛用力。
任凭那马车之后的十余名商行伙计,再如何不顾严寒地赤着膊、光着脚,满头大汗地喊着整齐划一耳口号。
那深陷于官道上满载着货物的马车仍巍然不动。
那怕拉车的马儿身上已然布满了鞭痕。
那怕喊着整齐划一号子声的商行伙计已然满脸通红,手臂处更是露出根根青筋。
那深陷于泥泞之中的车轮,仍自顾自地原地打滑。
至于那马车主人垫在车轮下的硬木,更是早就不堪重负地一分为二。
见此情形。
许奕不由得眉头微皱。
须知,官道已然是一地最好的道路。
连官道尚且如此,其余道路之现状,自然是可想而知。
若此时遭遇战端,急需自沮阳城调兵前去应敌。
此等官道岂不是延误战机?
须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援军早一刻钟到达与晚一刻钟到达,其最终所导致的结果定然天差地别。
暂且抛开军事用途不谈。
一条平坦且畅通无阻的道路,于一地民生而言,亦是有着举足轻重般的影响。
也正因此,方才有了‘若想富,先修路。’这么一句‘老话。’
百余息后。
许奕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随即朝着始终跟随于车厢一侧的杨先安摆了摆手。
“六爷。”
始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杨先安见状,轻夹马腹快速上前。
“分兵二十,助商脱困。”
许奕抬眼看了一眼仍深陷泥潭之中的数辆马车,缓缓开口吩咐道。
杨先安闻言愣了一瞬。
随即顺着许奕目光望去。
数息后,杨先安抱拳领命道:“遵令。”
待杨先安驱马离去后。
许奕缓缓放下手中车帘。
随即渐渐闭上双眼。
于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新官道’一事。
毋庸置疑,无论在哪个时代里,修路都是一件极其耗费钱财之事。
更何况许奕所要修建的新官道,可是一贯穿整个燕地所有郡县的庞大工程。
其所需耗资,必然将会是一天文数字。
而以许奕现如今的财力,莫说其正处于全面备战的关键时期。
即使其身无旁事,也绝无可能独力承担起整个燕地的新官道。
至于寻求朝廷帮助?
莫说现如今的中枢朝廷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即使中枢朝廷外无战端,内无天灾,国库充盈,其也绝不会相助许奕重建官道。
无他。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有些口子一但开了,将会彻底变成一无底之洞。
三辕青篷马车内。
微闭着双眼的许奕手指微动,轻轻叩击于身旁小木桌之上。
红木打造的小木桌瞬间发出道道清脆的‘咚咚’声。
“世家、商贾。”
数息后。
许奕缓缓睁开双眼,口中低声喃喃道。
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自其双眼中一闪而过。
既然自身无力独担,朝廷亦无相助之可能。
那便将此重担,分于燕地境内的大小世家。
借世家大族之力,成己身之战略目标。
但,世家大族焉能如此言听计从?
对此,许奕心中并无太多担忧。
现如今上谷郡数一数二的两大世家。
一为其姻亲,一为其‘盟友’。
有此两家牵头,不怕其他世家大族不从之。
至于一无姻亲,二无‘盟友’的渔阳郡。
许奕已然于脑海中为其准备了三重‘好礼。’
此三重好礼,环环相扣,却一不可。
而所谓的第一重好礼,即为‘以利相诱。’
在许奕的计划中。
其所要兴建的官道,并非如以往官府那般,在旧有官道的基础上重铺一层硬土,便称其为‘新官道。’
而是要彻彻底底的兴建一条新的官道。
此官道无论选址,亦或者用料,都将会于旧官道彻底区分开来。
在其用料上,许奕首选的便是以石灰石为原材料所生产出来的水泥,混合沙子、石子等物后,进而质变出的‘混凝土’。
此等用料下所兴建而出的‘新官道’,至少可用数十年之久。
同等规格、同等重量的马车,行驶在同等路程的新旧官道上,所需耗费的时间自然亦是天差地别。
尤其是在那阴雨天。
而时间于商贾而言便是商机、便是金钱。
当然,许奕耗费大力气所兴建的‘新官道’,自然不会无偿交予全国各地的商贾使用。
商贾每每使用新官道之际,自会有专人向他们收取一定的‘过路费’。
当然,所谓的过路费定然设置在大多数商贾所能接受的范围内。
自新官道彻底投入使用后,每年年关之际,燕王府将会按照‘参与程度’向世家大族分红。
如此一来,便相当于每一个参与此事的世家大族,都将会拥有一处‘百年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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