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自太师椅起身,行至一旁摆满价值连城之物的书架旁。
许雍立身于书架旁,伸手轻轻转动一尊青白玉佛像。
随着佛像缓缓转动,不远处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一道暗格。
暗格中赫然摆放着一成人双掌大小的紫檀木宝匣。
许雍面无表情地行至暗格旁,自那紫檀木宝匣中取出一指厚的崭新账册。
随即再度面无表情地将一切归位。
待一切皆复归原位后。
许雍手持一指厚的崭新账册再度行至太师椅处。
简单倒水、研墨。铺纸后。
许雍端坐于太师椅之上,面无表情地打开书信,将其平铺于书案一侧。
随即一手持狼毫笔,一手持那崭新账册。
边对照着密信与账册,边于洁白宣纸上缓缓书写。
早在其与代王许启达成共识后。
为免消息泄露,二人曾于暗中制定了多套暗语以及暗号。
而其手中这封密信,赫然正是许启以玉佛暗语所书。
即使书信被他人所劫亦无妨。
毕竟。
在寻常人眼中,这只不过是一封礼佛之人互相探讨佛经的书信罢了。
东宫太子府内。
许雍面无表情地对照着密语将那书信中的内容一一誊抄于洁白宣纸之上。
然而。
越是誊抄。
许雍内心深处的喜悦便越是稀薄。
当洁白的宣纸上缓缓出现‘季于野被许奕麾下当众斩杀于当城花满楼,下洛城工坊计划彻底失败’字眼后。
许雍手中的狼毫笔不由得猛地一顿。
与此同时。
其心中仅存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无法言喻的心悸。
十余息后。
许雍强行压下那令其心悸不安的感觉。
艰难地提起狼毫笔再度对照着密语缓缓书写着密信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
当洁白的宣纸上渐渐出现‘许奕以四卒身死为由,以季于野之死相迫。’
‘令孤为其送去白银千两、黄金千两、甲胄千副、战马万匹,五谷各万石。’
‘孤无计可施,只得应允。’
当最后一行字极其凌乱地出现于洁白宣纸之上后。
许雍极剧颤抖的右手终是无法再度紧握狼毫笔。
‘啪。’的一声轻响。
其手中狼毫笔径直地摔落于洁白宣纸之上。
浓稠墨汁瞬间于洁白宣纸之上绘出一大大的黑色梅花。
‘又......又失败了......’
‘季......季于野死了。’
‘许启.....许启屈服了......’
‘白......白银千两......黄金......黄金千两......甲胄千副......’
‘战......战马万......万匹......五谷......各万石......’
‘许......许奕啊许奕!你......你可当真......当真是孤......当真是孤的克星啊!’
‘孤......孤又......又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话音落罢。
许雍忽感喉咙阵阵腥甜。
‘噗~’
数息后。
气急攻心的许雍终是难忍喉中腥甜。
一口老血径直地自口中喷洒而出。
点点猩红血渍自半空中轻飘飘地快速坠落。
最终落于半是字迹半是洁白的宣纸之上。
恍惚间好似于那孤零零的黑梅旁凭白地增添了些许鲜艳梅花。
‘白银千两、黄金千两、甲胄千副、战马万匹,五谷各万石啊!’
‘白银千两、黄金千两、甲胄千副、战马万匹,五谷各万石啊!’
东宫太子府书房内。
一口鲜血喷出后。
许雍瘫坐于太师椅之上,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道。
于其而言,白银千两、黄金千两乃至于五万石粮食这都是小事。
真正关键的是那一千副甲胄,以及那一万匹战马。
其真的不敢想象许奕得了这一千副甲胄,以及一万匹战马后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须知。
就算是战斗力最平庸的一支军伍。
在得到一千副甲胄以及一万匹战马后。
其实力必然会突飞猛进。
从那最平庸的一支军伍,摇身一变成为那当之无愧的精锐。
更何况......
平白得到这一千副甲胄以及一万匹战马的那个男人他姓许、名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