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许雍趴伏于窗台旁,终是停止了大口吞食。
‘代、辽两地不能丢。’
‘至少!代地不能丢!’
‘哪怕需为此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许雍自窗台缓缓起身,满脸狰狞且凶狠地透过大开的窗台望向燕地上谷郡沮阳城所在方位。
就在其暗下决心之际。
紧闭的东宫太子府书房外。
一中年宦官急色匆匆地朝着书房所在行来。
“常府丞,还请速速通禀殿下。”
“詹掌印奉陛下口谕已至宫外。”
闻听此言。
常兴荣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不久前那年轻宦官的下场。
自郑国公季开被满门抄斩后。
莫看许雍于人前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但其于人后时的戾气却是愈发地深邃。
此事旁人不知。
其身为许雍心腹中心腹,又岂会不知。
也正因此。
常兴荣每每求见于许雍时,总会想方设法地令人先行通禀。
但好在。
如今日这般情形一两个月里也发生不了一次。
可。
偏偏其方才立身于书房门外时却分明听到了数声异响。
此时令其去敲门,与直触霉头又有何意?
就在常兴荣方要开口委婉地令那中年宦官前去叩门之际。
其身后紧闭的房门忽然发出‘咯吱’一声轻响。
常兴荣心中一凛,急忙转身看向身后。
入目所及,赫然正是许雍。
而此时的许雍除面色略显苍白外,并无其他异样。
“臣拜见太子殿下。”
韩兴荣心中稍安,随即快速拱手行礼。
“奴婢拜见殿下。”
其身后中年宦官见状急忙低头躬身行礼。
“免礼。”
许雍如往常一般微微点头,随即迈步越过常兴荣与那中年宦官。
径直地朝着宫门出行去。
......
......
“儿臣雍,恭迎父皇口谕。”
片刻后。
许雍行至东宫外,面朝代表着正德帝的詹竹深深地拱手行礼。
“宣陛下口谕。”
“今夜由太子雍代朕大宴百官。”
大太监詹竹意味难明地看了一眼深深拱手下拜的许雍,随即朗声开口宣读道。
其言方一出口。
深深拱手下拜的许雍身躯微不可查地轻颤数下。
大年三十,皇帝大宴百官,此乃自古便有之礼仪。
然。
纵观大周自太祖皇帝开国至今。
足足两百余年的光阴里。
从未有哪一位太子可获此等荣幸代皇帝大宴百官。
此举背后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来不及深究的许雍略作定神,随即不疾不徐地回答道。
“太子殿下快快请起。”
詹竹闻言急忙快行数步,将许雍搀扶起身。
“口谕已宣,奴婢当早些回殿侍奉陛下。”
“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话音落罢。
詹竹转身便欲离去。
“詹掌印请慢。”
“太子殿下还有何事?”
“无......无事,只不过是想请詹掌印代雍向父皇请安。”
“太子殿下一片孝心,奴婢定会转述于陛下。”
“多谢詹掌印。”
“太子殿下折煞奴婢了,若无事奴婢便先行告辞了。”
“詹掌印请便。”
片刻后。
许雍深深地凝视着詹竹消失的方向。
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极其大胆的想法。
‘或许,用不了一年,更用不了两年!’
许雍面带若隐若现笑意,轻拂宽大袖摆,随即转身径直地朝着书房行去。
片刻后。
许雍再回紧闭的书房。
此时的书房内与离去时一般无二。
断成两截的上好狼毫笔。
四分五裂的名贵砚台。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其方才于书房内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
与方才的阴沉似水、狰狞恐怖相比。
现如今的许雍由内而外地洋溢着储君的‘温文尔雅’。
然而。
就在其满心欢喜之际。
紧闭的书房外再迎一不速之客。
一妙龄女官急色匆匆地朝着紧闭的双方行来。
‘咚咚咚。’
‘殿下,太子妃有急事相寻。’
妙龄女官行至紧闭的书房前,来不及喘息便急匆匆地轻叩房门。